李自成心内一惊,看牧民们如此从容,哪像林丹汗病重不愈的样子?
宋文也是有一纵不详之感,他一拉马缰,靠近李自成,“大都督,此处是蒙古人的地盘,不得不防!”
何小米道:“大都督,我们两千余人来到此处,城内不可能不知道,城内为何没有人出来接应?”
李自成恍然大悟,林丹汗病重的讯息,乃是城内的汉人监军传回的讯息,只要唤出汉人监军,一问便知,“小米,着人去城下,让城中的汉人监军出城迎接!”
“是,大都督!”何小米立即派出亲兵,就近去北城门叫唤。
听说天命汗到了,守城的蒙古士兵并没有阻拦,但亲兵没有入城,非得让汉人监军出来。
蒙古士兵没法,只得着人去通报,稍顷,两名汉人打扮的壮汉从城内出来,后面跟着一个身着长跑的蒙古人。
李自成定睛一看,两名汉人他并不认识,后面的蒙古人倒是熟人,原来是当日随天命军东征靖虏卫的巴达西!
三人见了李自成,紧走几步,跪倒在李自成的面前,“大都督!”
“都起身吧,”李自成端坐马背上,待三人起身,看向巴达西,“不是说呼图克图汗病重吗?城外为何不见一点悲伤的情绪?”
“大汗快不行了,”巴达西的神情有些萎靡,却是迎着李自成的目光,“天命汗来了,快入城吧,迟了恐怕来不及了”
“呼图克图汗竟病得如此沉重?”李自成还是不敢相信。
宋文却是看向那两名汉人监军,“大都督来了,你们为何不早早出城迎接?”
一名监军道:“小人不知道大都督何时到达刚刚呼图克图汗病情严重,被蒙古人请至病榻前”
李自成道:“呼图克图汗生病,这是什么时间的事?”
“回大都督,大概是两个月前的事,当时不知道病情如此严重,所以没敢告诉大都督”
宋文瞪着双目道:“呼图克图汗如此病重,为何城外没有萧煞之气?”
“回将军,呼图克图汗病重,蒙古的牧民们根本不知道,现在只有这位巴达西都尉、还有吉日嘎拉和呼图克图汗的福晋和孩子们知道!”
李自成盯着两位汉人监军看了一眼,又看看巴达西,沉声道:“走,入城!”
宋文还是不放心,急忙叫道:“大都督”
李自成冲着宋文摇头,他刚才观测过三人的眼睛,目光清澈,不像是说谎,难道三人都能完全掩盖自己的真实想法?但为了安全起见,还是道:“亲兵在前面开道,宋将军的士兵,暂时留一半在城外,待确认安全了,方可入城。”
“是,大都督!”宋文留下一个千户的士兵在城外列队,自己也随着李自成入了城。
李自成的亲兵,跟在巴达西三人的身后,手中端着步枪,子弹都上膛了,只要稍微有什么风吹草动,敌人首先就要陪葬。
城内并没有伏兵,李自成下了北城头,方才招呼另外的士兵入城。
李自成在亲兵的陪同下,随着巴达西直接入了林丹汗的卧房,而宋文则是指挥士兵将卧房包围了起来,所有的士兵都是子弹上膛,做好了战斗前的一切准备。
卧房掌着数盏油灯,林丹汗的八大福晋,还有他的妹妹泰松二公主,在床榻前围成一圈,十四岁的儿子额尔克孔果尔额哲、还有两个五六岁的女儿淑济、阿纳日,都是跪在床前,为林丹哈祈祷。
左右都尉巴达西、吉日嘎拉立在稍远处的身后。
众人见了李自成,都是面现惊喜之色,但谁也没有说话,只是自觉地让出一条通道,任由何小米陪着靠近床榻,立在床前最靠近林丹汗的位置。
李自成低头一看,林丹汗闭着双目,身上盖着皮被,静静地平躺在床榻上,面白如纸,头发杂乱,眼窝深陷,几乎成了两个空洞。
他不禁心内一沉:这是病入膏肓了,任你是神仙,也难有回天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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