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那间,数把兵器横在军医脖子上,只要军医有什么动作,准保他人头落地。
军医颤抖着声音说道:
“统帅,我只是帮你把最大的那块断骨接上,只是以为太过疼痛,才想通过这种方法来缓解你的疼痛。”
“属下绝对没有任何其他的意思!”
贺幽夜连连吸气,这一下,实在是太疼了。
饶是他铮铮铁骨硬汉,也足足用了半分钟才缓过神来。
“无事,你继续……你们把武器放下!”
知道脖子上的武器被收回,军医才敢擦擦额头上的汗水,继续正骨。
整个过程整整持续了一个时辰,当然,在半个时辰之时,狂雷军传讯兵也催促过他们。
只是被龙虎军无视了……
传讯兵神色焦灼,一边是不断催促,逐渐暴怒的狂雷军统帅,一边是完全无视他的两万龙虎军。
而他作为小小的传讯兵,完全不知道如何是好,最后,他小心翼翼地询问道:
“贺统帅,不知你是否休息够了?能不能委屈你一下?让龙虎军……”
躺在模板上的贺幽夜瞥了他一眼,吓得他把剩下的话咽进肚子里。
军医将一碗汤药端到贺幽夜面前,说道:
“统帅,这是刚刚给你炖的汤药,温度刚刚好,你喝的时候一定要注意动作尺度。”
贺幽夜喝完汤药,微微出了一口气,开口道:
“你叫什么名字?来到龙虎军当军医有多久了?”
中年军医忙答道:
“回统帅,鄙人名叫李柱浩,学医已有三十一年,来到龙虎军已然八年……”
“不瞒统帅所言,之前的军医长正是家父……”
贺幽夜闻言一愣,随后宽慰道:
“你父亲是好样的,以一人之力抗衡瘟疫,为了龙虎军竭尽全力,你们父子都是好样的!”
“来人,赏他黄金十两!!!”
军医大喜,直接跪倒在地,感谢道:
“鄙人谢过统帅!”
安排完这一切,贺幽夜看向站在一旁不知所措的传讯兵,脸色一冷。
“你,回去告诉杨航,我龙虎军无需他多言,我们马上就出发,他若是有什么不爽的地方,有本事再给我一拳。”
“是!属下告退!”
传讯兵如释重负,不愿在此地多做停留,迅速离开龙虎军。
杨航听完传讯兵的话,不怒反笑,好不掩盖自己的声音:
“再给他一拳?我一拳就把他打了个半死,要是再给他一拳,我狂雷军怕是今日只能停下来吃席!”
“全军听令!目标都澄县!进军!!!”
经过一个小时的折腾,狂雷军总算再度出发,朝着都澄县浩荡而去。
傍晚时分的都澄县,日光洋洋洒洒地照在建筑之上,为它们染上一层莫名的辉煌。
苏澈在王三担忧的目光中来到城墙上,双目远眺,凝望未知的荒野。
“少爷,大周军队怎么还没到?这都快到……”
王三话还没说话,他的余光中悄然闯入一条威猛的巨龙。
远处,狂雷军血红色的军旗在风中飞扬,军旗说不上崭新,反而破旧不堪。
可苏澈知晓,这样的军旗,才是真正的军旗。
其上的每一道划痕、每一摊污渍都是荣耀的象征,就像是男人身上的伤疤一样,当然,阑尾炎手术除外。
傍晚的天空呈现出阴阳两色,一侧星月初现,一侧晚霞绚烂。
狂雷军身后带着无尽的黑暗走向都澄县,每一位将士都神色坚毅,毫无畏惧地看向略显破败的都澄县。
苏澈身披晚霞,脚踏城墙,身边苏军龙旗飞扬,他嘴角浮现出冷笑,低语道:
“终于来了吗?”
狂雷军就在都澄县四百米外停下步伐,十二万大军连绵不绝,几乎把整个荒野都给占据了。
“全军听令!安营扎寨!”
十二万狂雷军有条不紊地安扎营帐,杨航就立于马背,远远地看着都澄县。
他的目光聚焦在城墙的几十个炮塔上,心中暗道:
“莫非这些箭塔就是贺幽夜所说的神罚?”
旋即,他残忍一笑,自问自答:
“就算是又如何?在我狂雷军面前,一切外物都是妄谈!”
洪掌柜来到苏澈身边,开口道:
“少爷,城墙之上不太安全,要不你还是和我下去吧?你的伤还没有痊愈。”
苏澈摇头道:
“这倒不用,洪掌柜,你仔细看,这支大周军似乎并没有回回炮,换句话说,我现在的位置,是绝对安全的。”
洪掌柜无话可说,没有继续劝阻他。
“洪掌柜,我有一种预感,这支大周军可能不会休整,搞不好今夜他们就会攻城。”
洪掌柜疑惑道:
“少爷此话怎讲?”
苏澈道:
“这支军队安扎营帐的速度没有丝毫拖沓,要么是训练有素,要么是斗志昂扬。”
“如果是前者,那倒没什么,但万一是后者,证明他们的预定计划就是今夜攻城。”
“反正万事做好最坏的打算,让将士们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这是十二万敌军,不是两万。”
洪掌柜点点头,回答道:
“没问题少爷,我这就去告诫他们。”
说完,他扭头看了王三一眼,提醒道:
“你好好照顾统帅的安全,要是有什么意外,你也别活了!”
“是!”
洪掌柜走后,苏澈幽幽叹了一口气。
夕阳与黑夜,生存还是毁灭。
这是一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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