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说好不杀大公鸡的,少爷骗小雪……”
看见从女孩脸上滑落的泪滴,他内心不由抽动一下,懊悔的情绪在脑子里蔓延开来,他迅速起身,冲到门口,用尽全身的力气嘶吼道:
“王三,别杀了!”
厨房里的王三刚把菜刀架在大公鸡脖子上,还没来得及动手,耳边就传来少爷的嘶吼,他手一抖,在大公鸡脖子上割出一条血线,鸡血顿时就溢了出来。
他一把丢掉菜刀,抱起生无可恋的战斗鸡,仔细观察,还好只是破了一层皮,他长出一口气,虽然不知道公子为啥改主意了,但他知道银子差一点就没了。
苏澈急匆匆地冲进厨房,一眼看见蹲在地上的王三和奄奄一息的大公鸡,同时也看到了大公鸡脖子上的血线。
王三转过头来,呆呆地看着满脸急切的少爷,砸吧砸吧眼睛,随后,一个鞋底在他面前不断放大。
他,倒飞而去。
“我艹,我不是说了别杀吗?!”
王三刚从墙壁上滑下来,赶忙说道:
“少爷!没杀!没杀!鸡还没死!”
苏澈抱起大公鸡一看,果然没死,只是被吓傻了,一动不动,他换上笑容,走到王三面前,把他扶起来,关切地说道:
“王三啊,这事怨我,要不再给你工钱翻倍?”
王三没理由的一个寒颤,松开苏澈,拍了拍屁股,一瘸一拐地走了两步,大义凛然道:
“少爷这是哪里话?你看我,没事还能走两步,走两步。”
苏澈没好气的开口:
“行了,这一脚我自己用了多少力我自己清楚,别在这作妖,下个月工钱再翻倍行了吧,你赶紧把这鸡安顿好,鸡汤也别折腾了。”
刚回到小雪的房间,便感受到女孩期盼的目光,他点了点头,道:
“救下来了,以后你就可以养它了,真是累死我了。”
小雪嘻嘻一笑,伸手小巧的双手,一边掰着指头,一边算道:
“可不是嘛,少爷今天干了不少事呢,斗了鸡,打了群架,去了衙门,揍了才子,作了诗,最重要的是还救了小雪。”
说到这里,小女生眼中彷佛有星河在璀璨,亮得让苏澈怪不好意思的。
“好啦好啦,你好好听她们的话,她们会照顾好你的,时间也差不多了,我先回去睡了。”
说完,苏澈在小雪依依不舍地注视下离开房间,回到自己的卧室,把臭鞋一蹬,脸不洗,牙不刷,倒头就睡。
一直到第二天晌午,别人都开始午休了,苏澈才浑浑噩噩地醒过来。
走到前院,他人都傻了,只见自己昨天写诗的那张纸,被用银框裱起来,高高挂在院子里,周围还有鲜花衬托,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名家绝世之作。
“宋伯,这是怎么回事?你们这是干嘛啊?”
老管家笑得像野菊花一样灿烂,露出掉得差不多的牙齿,解释道:
“少爷昨天的事迹已经在滇县传开了,今早上还是宋公子把诗送过来的,老爷高兴坏了,就说要把这首诗当成传家宝,告诫子子孙孙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宋公子?是不是高高瘦瘦的,穿着白色长袍,有点斗鸡眼那个?”
“对,就是他,他可是我们滇县公认的第二才子,宋子轩,老爷还叫少爷多和人家接触接触,多学点知识。”
原来是他啊,苏澈恍然,如果没记错的话就是昨天请他留步的那位。
他对这滇县第二才子还是有不少好感的,昨天夜里人家一直帮他说话,最后更是放低姿态邀请他,倒也不失是个真正的才子。
“儿啊,出息啊,你可算有出息了,我苏家十几代人,终于出个读书人了。”
只见苏有钱两眼放光,红光满面,冲上来就给苏澈一个熊抱,掏心挖肺地说了一大堆,都是什么祖宗显灵,天不亡他苏府之类的话,就差抱着他流鼻涕了。
“儿啊,没有亲自看见你作诗大杀四方地场景,你爹我很是遗憾,要不,你现场再作一首?让你爹满足一下?”
这都啥跟啥啊,读书有啥好的,读不好就得穷困潦倒一辈子,还不如兜里的黄金白银来得踏实。
“老爹,你鼻涕要擦我脸上了,你快放开,我马上给你作一首。”
听见这话,苏有钱猛吸一把鼻涕,松开苏澈,大手一挥,命令下人:
“赶紧的,都给我端张桌子出来,笔墨纸砚都给我用府里最好的,我儿要作诗了!”
以前自己干啥的时候都不见老爹这么兴奋,不就是作首诗吗?还真是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
不一会儿,所有东西都准备妥了,连小雪也一脸严肃,一丝不苟地磨着墨,整个苏府前院,至少五六十个人都瞪大双眼、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苏澈被看得浑身发毛,咳嗽两声,接过毛笔,也不犹豫,在宣纸上挥斥方遒。
……
咏鹅
鹅鹅鹅,曲项向天歌。
白毛浮绿水,红掌拨清波。
苏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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