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也多加小心,这鲁地恐怕不是一时就能攻下的,兆怕父亲……”
温韶还是把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父亲不如金蝉脱壳,离开楚国。”
谢鸿摇头:“谢家至今,世代为将,谨遵忠义,永不言逃。”
“兆儿。”
谢鸿的手搭上温韶的肩膀,“你该挑起谢家长子的责任了。”
温韶沉默半响:“……好。”
她知道父亲此去定比她前往郢都凶险万分,假如战败,父亲将会永远离开这个世间,可她没有任何办法让楚王收回诏令。
温韶袖中的手渐渐收紧,她第一次体会到被上位者挟持住的滋味。
“我已朝下面吩咐,我之势力全权由你指挥,若我有不测的话,楚国定乱,你一定要安置好谢家家眷。”
谢鸿的声音里透露出疲惫:“回去罢。”
“是。”
温韶没有回去,而是拐了个弯进入后院,停在母亲的院口处。
她再三想了想,还是踏了进去。
这次前往郢都,不知道还能不能回来,要是不能回来她和母亲就再难见面了。
一进庭院,温韶就见满地种着的瓜果。
母亲的爱好很特别,她和那些喜欢金银首饰、绫罗绸缎的妇人完全不同。
温韶在葡萄藤下找到了母亲,她和母亲的关系如同陌生人,贸然开口只会尴尬。
她打算看一会母亲就走。
这里的葡萄藤把阳光遮得严严实实的,连着温度都降了些许,是个歇凉的好地处。
江氏躺在摇椅上惬意的享受着侍女的按摩,她闭着眼睛正在小憩,没有发现温韶的到来。
一个穿着鹅黄衣裳的少女是从下面新调来的侍女,府中的其他仆人不敢随意评价主人,所以她不知道江氏和温韶之间的不融洽。
这个侍女见温韶规规矩矩站了许久,她忍不住低下腰伏在江氏的耳边小声提醒道:“女君,大郎君来了。”
江氏立马睁开眼睛,却没有看向温韶,她的语气冷淡:“来这干甚?”
听女君这语气,好像不太欢迎大郎君?
穿着鹅黄色衣裳的侍女偷偷看了温韶一眼。
大郎君不是女君的亲儿吗?怎么女君对大郎君的态度这般……奇怪?
温韶对江氏的态度早就习以为常:“兆三日之后便要前往郢都,不知何时能归,离去前想要拜访一下母亲。”
江氏听到温韶要走的消息后面色依然无波澜。
“坐。”
江氏蓦然发话让仆人把软凳搬到温韶的面前,还让把侍女剥好的一盘葡萄递给温韶。
这番操作使温韶有点摸不清江氏的想法。
说不讨厌她吧,却又从不过问她的日常,说讨厌她吧,却又在她走之前递葡萄,还让人给她搬椅子。
平时江氏对温韶冷淡惯了,江氏这突如其来的转变让她如坐针毡。
温韶迅速把那盘剥好的葡萄塞进嘴里囫囵吞下去,然后说道:“多谢母亲的葡萄,不过兆还有其他事需要去做,今日先告辞。”
她向来不会勉强自己,随便找了个借口先行离开了。
温韶离开后,江氏从摇椅上站了起来,她看着温韶离去的背影,眼神晦涩,不知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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