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婆娘怎恁的泼辣!”门卫小厮听了双成的话,气呼呼地站起身走到门口,一双绿豆眼打量着王婉一行人,见三人容貌不凡但衣着普通,只以为是谢府的穷酸亲戚,眼中的警戒放下,取而代之的是显而易见的蔑视。
“哪里来的打秋风的破落户,打哪来的滚回哪儿去,少在老子面前装大爷!”
“你!”双成气不过,撸起袖子就要上去与他理论,后院里却突然又传来争执的声音。
一穿金戴银的胖妇人抱着匣子快步走来,手腕却被另一个女子哭哭啼啼地拉住,两人在后院的花廊上你推我搡,那抱匣妇人眼看挣脱不得,抬脚踹向对面的女子,将她踢了个仰翻。
那一脚蛮力踢在女子的腹上,连王婉站在门口都听的分明。
“晦气!”胖妇人啐道,转身欲走。
“那是我们夫人留给小姐的,你不能拿走!”哭泣的女子一手捂着肚子,一手却仍旧抓了贵妇的脚腕不撒手。
眼见那妇人抽出发髻上的簪子狠厉地向脚边的人戳去,孟长青夺过倚放在门边的扫把,哐地一声敲在赤色的门板上,院中的诸人被这动静一惊,齐齐向她望来。
“大胆!谢府到底还有没有王法!”
众人被这气势唬住,半晌没人说话,还那胖妇最先反应过来,叉了腰指着孟长青大骂:“你算哪根葱,敢插手我们谢府……”
“张狂。”
孟长青丢了扫把,站在后院门口昂着头审视着那妇人,目光似剑,贵气逼人,哪怕身在这灰溜溜的后院,也掩盖不住身上威严的气度。
“我乃明宗皇帝亲封的二品诰命夫人!管你一个谢府的下人,绰绰有余。”
那夫人又惊又疑,冒充朝廷官员命妇皆是大罪,她见孟长青肃眼正色,不怒自威,不似作伪,她眼珠子一转,放下匣子屈身走到跟前。
“有话好说,夫人定是误会了,我不是什么谢府下人,我是谢家二房的,是一家人。”那谢二夫人讨好地看着孟长青,见她无动于衷,又转过身朝着王婉裂出一个笑脸。
王婉抬手掩了嘴,移开了视线。
“厚皮脸。”双成在一旁咕叨,声音不大不小,正好够谢二夫人听个清楚。
谢二夫人脸上红一阵青一阵,见讨好无效也懒得再装,别扭的摸了摸发髻,站直了身子,不自然地咳了两声:“不知道诰命夫人今日亲临我谢府,是有何指教?”
孟长青眼睛一瞥,狭长的眼眸中射出精光来。
谢二夫人身子一缩,刚想说出口的浑话又憋了回去,又见她们只有三人,再次壮了胆子耸着肩说道:“若是无事,我就不奉陪了,在下忙得很,没空接待什么诰命夫人。”
谢二夫人自顾自的蹲身一福,朝孟长青行了一个滑稽的礼节,扭着腰转过身去继续去争那匣子。身后气哭的小侍女将匣子死死的箍住,怎么拉扯都不撒手。
“这是我们小姐的!王小姐,求你帮帮我们小姐啊!”那侍女冲着王婉叫道,投来求助的目光。
王婉一愣,定睛细看。
要不是那侍女喊话,她倒是真没认出来,这不正是谢妶身边的侍女锦绣?
锦绣白净的脸被抓的稀烂,一道道暗红色的痂壳结在脸上,有的甚至渗出些血迹来,模样甚是吓人,一只耳朵甚至都被扯出豁口,耳上的玉珰也一只有一只无的。
不用想也知道,定是这贪得无厌的胖妇人干的!
王婉骤然一惊,随后一阵更大的愤怒卷上心头,没想到这贼婆竟然这样心狠手辣,踢人女子小腹,毁了女子颜面,竟还把手伸到自己侄女房里,连故人的遗产都敢昧了良心拿走!
王婉怒火中烧,今日不管是为了谢妶还是为了公道,她都得好好教训一下这个贪婪自私的妇人!
她从袖中掏出暗哨在嘴边吹响,一声枭鸣出,小小的后院瞬间多出了几个人。
这些人像是凭空出现的一般,从檐下,从屋顶,从山石后飘似的出现,连孟长青都始料未及。
竟然是王家的死士。
“这种小人,张狂又无知,母亲的警醒都敢当耳旁风,看来只能我来让她长点记性了。”王婉侧头和孟长青对视一眼,右手缓缓举起,屈起的手指轻飘飘的一招,院中立刻响起钝肉重重落地的声音。
以理服人仅限君子,对于未曾驯化的野兽,暴力才是制服他们的唯一途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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