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李安似要将自己的心肺都咳出来,无悔眼睛一酸,惯常朗唤其喝药的声音卡在喉中,变成哽咽。
高也心中也不好受,但他没有酸涩得愣在原地,躬着身将粥端到李安跟前喂食。
但李安仍旧只吃两口就再咽不下去,就算强迫,没一会儿也就被吐出来。
想到他之前的状态,高也默默叹口气,后从无悔手中接过药碗,终于强硬地捏住李安的鼻子准备直接往里灌。
李安果然挣扎,药被洒了大半。
“臭道士,你这不吃不喝的,病怎么能好!你就这么想变成本姑娘身上的一坨肉?”
乔今秋看得着急,责骂两句,又让无悔将她放出。
“今秋小姐,师弟不让你出来,也是不想你因为救他……”
“他要自寻死路,我还救他做什么!被关了这么多天了,我不过是想出来透透气,看着他这病殃殃的模样,我都要得病了!”
听乔今秋话中隐含怒气,无悔知道总这样将她关着也不是办法,而且李安的状态越来越差,不想想办法,万一……
无悔自然有自己的私心,乔今秋本来就已经是鬼,即便损耗些怨力,再吸三五只鬼轻易就能补回来,可李安这命只有一条,这天还愈渐寒冷,照这样下去……
不敢去想李安若真的就此一命呜呼接下来会面临什么,无悔默默地解除了紫檀柩的禁制。
看着同李安一样,日渐“消瘦”终于稍稍有些往日模样的乔今秋,高也松开李安后挪了几分。
嘴上说着不救不管,但乔今秋还是忍着被金线灼烧的痛苦,再次钻进李安的身体,为他供热清毒,然后控制他将剩下的粥和药吃光喝尽。
做完这一切之后,乔今秋并没有同以前一样从李安的体内钻出。
她就那样一直用自己的魂力为李安供着热,哪怕热得李安包括周围的高也无悔都浑身冒汗,她也没有要出来的意思。
眼看着乔今秋的魂魄似乎都要烧起来,高也实在不忍心,想劝她不要那么“拼命”,可话还没出口,车厢外,就由远及近,隆隆地传来了大队车马人行进的声音。
高也立即钻出厢门去看,正围在篝火边继续烤肉焖粥取暖的胡巴覃昊冯烟烟他们,也都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屏息细听凝看。
夜色之中,飘飘风雪下,一条明黄如龙的队伍,浩浩荡荡行近。
为首的是一高坐在赤色骏马之上、穿戴着金色铠甲身披锦袍的魁梧男人,男人手上一杆长枪,在火光的照耀下锃锃发亮。
即便饱受风雪侵袭,也掩不住他威严高大的气势。
男人身后,还跟了百余骑着黄甲的士兵,十数杆印着“高禾”或“窦”字的金边黑旗,在队伍之中随风猎猎。
队伍中部,一辆华丽的鸾舆凤驾赫然醒目,兵士分行两侧,车驾之后,还跟了一辆小鞍车,辕上坐着太监模样的人。
随着这大队人马的辚辚驶进,当看清为首之人的样貌,高也不由自主,迅速将头缩回了车厢:
“窦……窦亥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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