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傍晚余漫就出院了,回到了小文口中有黄花鱼的公寓,小文在尽职尽责收拾东西,余漫在看鱼,看黄花鱼。
通过后来又几次的试探,余漫总算是知道了她跟“先生”是什么关系,没错,如她所料,是情人关系,当然,更妥帖准确的说法是郑语曼是那位“先生”的情人。
而郑语曼跟“先生”的认识过程也很简单,甚至可以说是狗血——新下海的三陪小姐还没出台就被仅有一面之缘的富豪相中带走,从此摇身一变成了“郑小姐”。
难怪那个小文和许世嘉嘴上一口一个“您”实际上却并没能让人感觉到几分尊敬,毕竟,下海还能是有难言之隐,可知三做三就不能忍了啊!
是的,那位先生有老婆,据说,还有个二十好几的儿子……
余漫看着不知道死期将近还在游泳的鱼,仿佛看见了自己,可问题是,鱼知道了会死也得游不是?她知道了不是也没得选?
花了人家三四年的真金白银,她要是跑了,会不会被抓回来,抓回来之后会怎么样且不提,那郑语曼自己回来了之后该怎么解释收场?身体被占用就算了,还得搭上个金大腿?
可不跑路的话,今晚见面,她该怎么办?
相处三四年的情人,那位先生要是认不出来才是活见鬼吧?
关键是,她,身无分文……
余漫自己的卡肯定是拿不到也不能用的,郑语曼的她不好花就算了,她还不知道密码,以至于今天早上重置了两个小时郑语曼的各种账户密码,都差点儿被封号。
“郑小姐,许助理快要到了,您不准备准备?”小文收拾完东西,一扭头就看见郑小姐看厨房池子里的鱼,生怕她现在就要吃,那就得自己立刻杀鱼了,匆忙说道。
余漫一怔,准备?准、准备什么?
“换衣服化妆要抓紧了,不然回迟到的,那样就不好了。”小文看着活蹦乱跳的鱼就头疼,黏糊糊的,让人没地方下手,再接再厉般说。
余漫咽了口唾沫,僵着身体,说:“那你还不快去给我熨衣服?”
“好的!”
看着小文去挑衣服了,余漫有苦难言,重新打量了一遍这公寓,企图从居所看出来一点儿郑语曼的风格,却不太能行。公寓装修不错,简约风,又不是简单的黑白灰主色调,加了一些有质感的亮色仿皮质材料进行调和,应该是设计师的手笔,就是个把小陈设有点儿瞎眼,比如金边吊兰边上的那个蓝色脑袋灰色身子的晴天娃娃。
“郑小姐,这件还是这一件?”小文拎着两条裙子出来问她,余漫看了眼,说不出话来。
左边那件是酒红色不规则长裙,裙子的褶皱从大腿拉到对侧裙摆,褶皱又做成了小蓬蓬裙的视感,最后还多此一举的加了一条白色牡丹花样式的腰带,活像是旧上海滩的伴舞女,还是站不了C位的伴舞。
右边那件是一条墨绿色开叉长裙,金色的链条肩带,没了。
两者对比鲜明,余漫摸不准郑语曼的穿衣风格,更弄不懂郑语曼那位金主爸爸喜欢什么风格,而他如果不喜欢又会发生什么,偏偏唯一能给参考意见的小文就挑了这么两条裙子。
余漫默默在心里叹了口气,指了指右边那条,依言去打扮自己。
进了房间,琳琅满目,两米的梳妆台上,大牌化妆品又多又杂,堪比柜台货架,余漫上前仔细看了眼,哦,对不起,不是堪比,它就是柜台。
余漫没话能讲,认命般选了一套她比较熟悉的,思索着郑语曼的风格,缓慢进入化妆流程。
换上裙子,涂了口红,余漫坐着一边看消息一边由小文替她弄头发。
之前的视频已经搜不到了,看来办事还算是靠谱。
余漫又切了社交软件页面,然后她就发现——郑语曼是个奇人!微信、QQ这种社交软件里,联系人能加满两个四位数,而且五分钟不到就能消息99+,群消息除外,偏偏这里面没有一条是有价值的,起码对余漫来说没有。因为,一半都是柜台导购跟代购,另一半是一直疯狂约她吃饭逛街买买买的小姐妹!漫游恢复的聊天记录里,除了买和钱,就没有别的内容了。
余漫按照郑语曼之前的口吻一条条回复,跟代购说她去专柜买,跟导购说等她工资发了就去记得替她留着,跟买买买小姐妹说月底没钱了改天再约,回的她头疼,好半天才终于回完一波,低头低的她脖子疼,果断摁灭了手机。
再一抬头,小文已经弄了头发了,其实也不用怎么弄,按聊天记录显示,郑语曼的头发上个周才烫过,随便一卷就能恢复。
但是,当余漫接过小文递过来的漆皮手包后,她看着全身镜里港风味儿十足的女人,有一瞬间的恍惚,不自觉往上勾了一下裙子的肩带。
“郑小姐,许助理在楼下等了,您看您什么时候下去?”小文催促道。
余漫忽然把手包塞给小文,说:“换个颜色,不要黑色的,你去找。”
“可是许助理已经在等——”
“那就让他等,有什么问题吗?”余漫这个妆容配上这个口吻,远比单纯性嚣张跋扈唬人的多,小文没再说什么,转身去衣帽间找了。
而小文才出门,余漫就迅速提着裙子开始翻箱倒柜了,她运气不错,没出半分钟就找到了存放卫生巾的抽屉,然后趁着小文还没回来,钻进了卫生间。
十五分钟后,许世嘉终于接到了人,他开着黑色卡宴载着两人直奔白月山庄,又在门口放下余漫后便扬长而去。
白月山庄,这地方余漫听过一回,它其实是一家高端温泉酒店,也是从孟斯南那儿听来的,不过那次她突然被老师叫走,没能如约前往。
余漫自知躲不过,该来的还是要来的,只好跟着门童进去,心底默念了一路:就算是待会儿推门看见个耄耋之年的油腻大爷,她也不能顶着郑语曼的身份撂挑子砸场子,更要时刻记得她是个张扬又天真的大美人,以及,如果她现在露馅儿,会死的好难看的!
转眼间她就站在门口了,引路的门童已经退出去了,余漫深吸一口气,抱着壮士断腕的心情敲了敲门。
片刻,就听到一记沉稳低哑的男声说:“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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