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三人皆是起了个大早。
简单地吃过早饭,又提了些瞧的过去的糕点和凉食,他们便上车向江城出发了。
江城离得远,路上快些赶路,运气好可以赶在城门关闭前入城。
五月时节,草木巍郁,庄稼正是要抽穗饱满的时候,一切都是欣欣向荣繁华锦绣的模样,饶是迎面的热风吹来,也不会觉得有任何的不耐。
毕竟,他们将要去的江城是南昭水城之最,酷暑不热,严冬不寒的人间天堂。
除去让马休息、吃草的时间,三人从未停下来过,沿途的景色也因为接近江城而变成了拥挤不堪却错落有致的白墙青瓦数十万人家院落,来往游船如织,烟柳画桥遍地。
王扶景趴在窗户上看着这副繁花似锦的游览图卷,迟迟缩不回脑袋。
“江城郡繁华如此,这江城郡太守功不可没,可见是个有政绩的。”王扶景点头说道。
“娘子说得是,不过这江城的官虽有政绩,却不一定为官清廉。”徐仲臣笑道,“江城自古便是个出政绩的好地方,太守只要安分守己便能繁荣下去,只是此地太守之职是个难得的肥差,清官怎么能抢的过来呢。”
王扶景陷入沉思,许久看向徐仲臣道,“你还未当官儿便如此狡猾,今后定是个老狐狸,看来官拜宰相不是问题。”
“娘子谬赞!”徐仲臣哭笑不得地摇头,觉得自家娘子想得真是长远。
姚轻尘:“……”
他对王扶景的身份是越来越好奇了,这一路上吹牛吹的比天还大,动辄便是说政绩、论皇帝,时不时又提点徐仲臣好好读书,尽好人臣的本分,这不知情的还以为她是皇帝亲临呢。
想着他便笑了起来,真是个神秘的人。
跑了一天,马累得直喘气儿,呼哧呼哧干吐着舌头,他们也终于到了江城。
江城的地理位置极好,不仅是鱼米之都,又是军事重地,光是城门楼子都建的高耸入云,连只苍蝇都翻不过去。
城门外有卖各种吃食点心的,那些疲倦的旅客和行商赶到城门口看到这些吃食便觉得腹中饥饿,少不得要买点带走,这里的生意也算不错。
此时三人都下了车,跟着入城的百姓亦步亦趋地向前走,有背着筐子来回走动的小贩停到王扶景跟前,笑呵呵地喊着,“姑娘,要鱼饼吗?”
小贩生得一副短小身材,两撇小胡子油光光向上翘起,脸上笑眯眯地挤出几丝横肉。人一来,便有一股鱼香扑鼻而来,令人食欲大开。
“要了,”王扶景先是干脆地说了一声,随后又立刻问道,“多少钱一个?”
“姑娘想要的话,就两文钱一个,五文钱三个,十文钱七个,我还送你一个木鱼吊坠儿。”
小贩焦黄的手指扬起来,一个精巧圆胖的小红鱼木坠儿在王扶景眼前跳来跳去,跟活了一般。
这种时兴的木鱼坠子不论是挂腰带上,还是绑钱袋上都十分活泼喜庆,小姑娘一眼就会忘不掉地想买。
姚轻尘眼睛一亮,夺过一只木鱼在手上细看,“这红鱼倒是精巧无比,看着比你这些鱼饼要金贵多了,怎么我来了这么多趟江城,都没有碰着你呢?”
小贩脸上的笑意更大了,“我这小本买卖总是要走街串巷的,江城又这么大,难得碰见一人两次,可不是以前没碰着么?”
王扶景听着不对劲儿,她皱起眉道,“看来你为了卖木鱼真是用尽了手段呀。”
那小贩的脸色也变了,他惊讶地看着王扶景说道,“这是怎么个道理?”
“不要木鱼,”王扶景对这些烂七八糟的没用东西一眼都瞧不上,“十文钱给我们二十张鱼饼,也不要还价了。”
徐仲臣忍着涌上来的笑意看着王扶景,心里觉得骄傲极了,真是没有白跟着周发财学本事。
“唉,这……”小贩没想到王扶景这般精打细算,他为难地看着明显对木鱼有意的姚轻尘,“爷儿,这木鱼你们还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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