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嫣然没有睡着，听到门被轻轻带上的声音，动了动身子。

过了一会，她的脑袋转了一个方向，面向窗的位置，就看到了在走廊的男孩。

苏穆靠在走廊的栏杆上，手中分别拿着一本书和一袋面包。

他嘴里吃着面包，腮帮动着，目光落在书上。

她这个角度看到的只有苏穆的侧脸，付嫣然还能看到他脸上的淤青。

她收回目光，起身离开教室。

等到她再次回来的时候，苏穆已经回到座位坐着了。

她将手上的牛奶放在苏穆桌上，自己拆开另外一瓶咬住吸管。

苏穆望着桌上的牛奶，挑眉，看向了站在他面前的女孩。

付嫣然喝了一口奶，漫不经心道：“校超打折，买一送一，两瓶我也喝不完，给你好了。”

苏穆拿起牛奶，还是温的。

他低头，拆开塑料袋，咬住吸管。

他眨了眨眼，睫毛沾湿。

“谢谢。”

“不客气，都是同学。”付嫣然就站在桌子前，翻着习题册，一只手拿着牛奶盒，另一只手在册子上挥着笔。

“不只是这些，还有昨晚的伞和衣服。”

“嗯？”付嫣然望过去，显然她是没有将苏穆和昨晚那个落魄的人联系在一起。

虽然都挺惨的。

苏穆将视线放在黑板的课表上，眼神涣散，他自顾自说道：“大衣我洗了，等到干了我再拿回来；伞在我包里，上午一直想找机会还给你；还有你的牛奶，都......谢谢了。”

“不过，”他停顿了一会，握着牛奶盒的手收紧，牛奶溢出来了，他像是没有察觉。

“不要对我这么好，我......”我怕我会沉迷。

沉迷于这种被人关心的感觉......

但会再次失去，重新被打回深渊......

付嫣然咬着唇瓣，她拿起一张纸巾，蹲在苏穆桌前，仰着头看着对方，嘴角扬起。

她擦着桌上的牛奶渍，温声慢慢道：“苏穆，我们是同学，要是不换位子我们就是同桌了，我不对我的同桌好，对谁好？”

“而且，”她将纸放在苏穆手心，示意他擦擦，“你很优秀，不要在乎别人的想法，你看你现在都在重点班，别人只是妒忌你的成绩罢了。”

苏穆的视线移到了女孩脸上，她扬着善意的笑，眸里尽是认真。

他语文不好，不知道怎么形容，但是他知道。

她长得很美，很好看，很精致。

此刻，就像是天上下凡的仙女，是来拯救他的神。

苏穆不知道怎么会有这样的人。一笑，便是善；开口，便叫人欢喜。

她真的很会说话。

不像他。

苏穆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他点点头，“嗯”了一声，觉得这样好像不太尊重对方。

于是望着付嫣然的眼，扯了扯嘴，露出一抹僵硬的笑。

付嫣然噗了一声，笑了出来。

两人对视。

“叮铃铃，叮铃铃......”

宿舍的午觉钟打响，整个校园似乎进入了睡觉状态。

窗外有阳光，不刺眼，但却是暖的，暖了人露出来的肌肤，暖了从来没有被眷顾过的心。

很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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