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两个人大眼瞪大眼:这位姐说啥呢?
“你们不用这个样子,”唐沁有被他们的表情冒犯到,“你们一定在想,一个自诩有防人之心的人怎么还能干出任由季荆,也就是你们的四姨随意摆布的事情,以至于落得三番五次被她威胁的下场,是不是?”
李牧遥:“……”
白晓星:“……”
两个人再次对视一眼:说句心里话,你要是不说,我俩还真不知道。
白晓星很快移开了对视的眼神。
唐沁的一番话虽说全然违背了自己的初衷,可她这会儿并不想打断她。
毕竟相比之下,唐沁好像更惨一些。
白晓星偏过头看着她,一时间百感交集。
感受到某人怜悯的目光,唐沁也同样怜悯的望回去:可怜的小傻瓜,被人利用了还不知道呢吧?
“你这什么眼神?”白晓星的百感瞬间收回,警惕的用手肘撞了下唐沁的后腰,“就好像你被四姨威胁跟我有关系似的!”
唐沁又被动朝前靠近李牧遥一些,偏过脸道:“……你还真说对了。”
“???”白晓星顿时两个手叉着腰蹦出来,活像只炸毛的麻雀,“你再说一遍?”
吃瓜吃到自己身上,这种感觉真是不咋地。
唐沁总算找到了切入点,接下来的话也就顺畅多了,她从那天白晓星住院的病房开始,一直讲到今天早上在大门口的对话,在痛陈季荆的罪过时,还顺带把这些日子以来同他们夫妇交往的始末也简单交代了下。
这个过程虽说在她看来只是陈述过去的事实,而在两位听众的耳中,就变成了她在委委屈屈的诉说着自己被季荆欺负的过往。听到最后,白晓星都不觉着这事儿跟自己有多大关系了。
李牧遥一直静静的听着,直到唐沁说完今日份的心路历程,他才有了一点儿反应。
如果不是特别注意,还真的分辨不出刚才那个反应究竟是嗤笑还是单纯的鼻音。
“你刚刚是在笑?”唐沁很敏锐的捕捉到了他微末的变化。
这是怒极而笑?还是压根儿就没生气?
“哦,没有。”李牧遥正色道,但眼角却荡漾起真正的笑意。
他笑的是,唐沁这遭遇算不算是……被“血脉压制”了?
之前是季荆,后来是白晓星,看她的样子,似乎还挺怕自己的。
压制她的,都是季家的人。
“所以你没有生气?”唐沁的眼神停留在他眼角,怎么看都不是生气。
“我……该生气吗?”李牧遥问她。
“我利用了你,害得你被四姨骂,难道不该生气?”
“哦,没有你她也会骂我。”身后的灶上再次响起咕嘟嘟的声音,李牧遥转身打开锅盖搅动起来,“你借我的口拒绝她,倒是帮我免去了以后的麻烦。”
“什么意思?”唐沁没懂。
“你是不知道四姨的为人,”白晓星代为回答道,“她跟你来硬的不行,得知我们现在关系好以后保不齐会找大哥他们道德绑架我们!”
“原来是这样啊。”唐沁没心思去琢磨季荆以后会如何,她只知道今天这顿饭于她而言,根本不是什么鸿门宴。
她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肩膀,浑身沉浸在一阵阵轻松的感受当中,在她此时的心里,真的是没有比打消隔阂更令人高兴的事了。
李牧遥没再说话,他一边搅动一边调大了炉火,这是炖菜的最后一步:收汁。
唐沁和白晓星被搅出来的香味吸引,双双把头凑到锅边。
只见锅里汤汁粘稠,刚刚丢进去的粉皮变成同红烧肉一样的棕褐色,各自闪烁着晶亮的光泽,吸饱了汤汁的干豆角镶嵌其中,呈现出一道美味的家常菜:红烧肉粉皮炖干豆角。
“哎,”看着看着,白晓星突然叹了口气,又想起自己即将被赶走的处境,下意识的伸手就要去搂唐沁。
就在她手臂伸过来的一瞬间,唐沁突然产生了一种异样的情绪,这屋子里的氛围,似乎回到了她初进门时那般。
她猛然收回目光,警惕的盯着白晓星,这才发觉她的情绪其实跟自己……
毫无关系!
她的不舍,她的难过,一切的一切,其实都只是在这口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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