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微看着拓跋宇焦急担忧的神情,想到她离开前看到的那一幕,不知该怎么与他说。
说魏帝可能被清河王杀了?还是说即便清河王不杀,他也活不了几日了。
做这一切是为了让他能继位容易些。
若是说了,她怕拓跋宇一时接受不了得疯了。
而郑微不知道的是,就在他们往宫外逃的时候,长盛宫里清河王的长刀终于刺进了魏帝的身体里。
清河王双手颤抖着想要拔出长刀,但是魏帝的双手死死的抓着长刀,嘴角露出释然一笑。
看着这笑容,清河王心里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他觉得自己必须要离开这里。
既然长刀拔不出来,他慢慢松开手,脚开始往后退。
魏帝也跟着往前走了两步,鲜血淋漓的双手如跗骨之蛆般抓住了他。
清河王这次是真的怕了,他拼命地要扒开魏帝的双手,哭道:“松手,松手!”
这时,大殿的门突然被推开了,清河王受惊的猛然转过头去,大内监阿素站在那里,他身后是一排排身穿黑甲的宫内侍卫,他们都睁大了眼睛看着他。
“大殿下,你竟然...竟然敢对陛下下手,你这是...弑父啊!”
弑父,弑父,清河王弑父!守卫里突然一人跳到高处,气沉丹田高喝一声,“清河王谋刺陛下,杀君弑父!”
清河王此时终于明白了,怪不得长盛宫四周一个守卫都没有,怪不得今晚的一切都顺利的出奇,原来这一切都是父皇早就设好的陷阱,张开口袋只等着他掉进来。
可是,为什么?自己就那般不堪,宁愿搭上自己的性命也不愿意选自己?
“父皇,我也是你的儿子?曾经你也曾手把手教我拉弓射箭!为什么不能是我?”
魏帝闻言脸上的闪过一丝愧色,他用最后一丝力气伸出手想摸摸清河王的脸颊,但明明近在咫尺却又那么遥不可及。
“是朕对不住你,为君者最忌受制于人,但愿...来世你能明白!”
魏帝已经说不出话了,每说一个字就钻心的疼,直到垂下了头。
清河王脸上的惶恐已经消失,他擦干最后一滴眼泪,缓缓的把魏帝的双手扒开,轻轻一松手,魏帝缓缓倒在地上。
他静静的看了地上已经了无生机的魏帝,最后淡淡的道:“不用等到来世,今生我会把应得的都攥在手里,谁都不让!”
说完,他一步一步的朝殿外走去,殿外的守卫也没有拦他,而是自觉地给他让开一条路。
清河王走到阿素面前停下,冷冷的问:“拓跋宇在哪儿?”
“老奴不知!”阿素抬头看着清河王,缓缓摇头。
清河王嘴角一扯,笑容残忍而邪肆:“本王会把他抓回来,送他去见父皇!”
今夜叛军有清河王手下的两万人,还有贺拔氏的三万人,约五万大军。
攻进皇宫的叛军约两万人,而宫内的禁军不过五千人,中护军贺兰成又里应外合带手下千余人打开了宫门,随着叛军一起反攻皇宫。
奇怪的是,他们一直闯到了天文殿,太华殿,竟没有碰上丝毫的阻拦。
仿佛那四千禁军凭空消失了一般。
就连宫里的内监侍女也都不见了,如今的前朝就像是一座空城,在夜里看去分外诡异。
他们反而不敢再往前走,心惊胆战的停下派人去向统帅回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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