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闻言又忙跪下磕头,被郑微一把拉住,“你家孩子被埋在哪儿了?多耽搁一会儿就少一分希望。”
妇人指着前面的废墟边比划边哭:“就在里面,那会儿火都那么大了,她非要去拿她阿父留下的东西,怎么也拦不住,最后还没来得及出来屋顶就塌了……”
妇人没说完又哭倒在地上,众人一阵默然。
从外面看房子已经塌了,房梁都烧成废墟,里面的人很难活下来。
郑微围着废墟转了一圈什么也看不到,便停下来仔细听,奈何耳边一直都是那妇人呜呜的哭声,颇为不耐的厉喝一声:“闭嘴!”
清脆悦耳的声音里里带着浓浓的戾气,竟真吓得妇人把哭声咽了回去。
“你家孩子多大了,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郑微此时的声音冷酷又透着威严,让人不自觉的竟产生敬畏之心。
“回女郎,我家孩子是女娃,与女郎您差不多大,今年九岁了。”
妇人哽咽着回了郑微的话。
与阿罗年纪相仿。
郑微闭上眼睛,努力让自己静下心来,摒弃四周的嘈杂纷乱,想象着阿罗的声音。
很小的时候郑微就发现自己的耳力比一般人要好些,偶尔能到别人听不到的细小声音。
但是这里环境太嘈杂,也不知道她能不能听到些什么。
静心凝神,郑微渐渐忘记身上的疼痛,忘记拓跋宇夏侯青逃走的无力与愤恨,从四周的纷乱的哭喊中抽丝剥茧努力搜寻那声清脆或者微弱的呼救声。
过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郑微头上已经渗出细密的汗珠,但是仍旧一无所获。
熬了一夜,本就身心俱疲的她已经体力不支,脸色苍白。
而且那么大的火,或者的可能本就渺茫,即便是活着可能在浓烟里很可能晕迷过去,不会发出任何动静。
所以这么做不过是徒劳的,只能耽搁抢救的时间。
郑微心里生出了浓浓的无力感,她觉得自己很没有用,就在她要放弃时,突然听到左前方有一声声的敲击声,微弱却不放弃。
郑微睁眼看着那个方向,问妇人:“你家铺面东南角之前放了什么?”
“东南角……”妇人低头沉思,嘴里低低的念叨,“东南角放了一口陶缸,我家铺子卖的是豆腐,那口缸是用来泡豆子用的。”
郑微闻言快步走到东南面,看着面前横七竖八的废墟,吩咐道:“齐伯,让他们去多打些水来。”
妇人此时反应过来,可能她孩子真的还有救,忙指路:“前面往西走就有口井。”
郑微身手抬起一块未燃尽仍冒着烟的木棍想把它移走。
用力抬了一下却未挪动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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