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文南回房果然见榻上放了一碗白粥,捧起来还带着淡淡的温热。
几日不得热食的廖文南瞬间眼眶湿润了。她一小口一小口的喝着,竟觉得这碗白粥是世间难得的美味。
见过郑管事,腹内有食,所居有榻,廖文南踏实了些,困倦疲累袭来,很快就沉沉睡去。
次日,有人敲门才把廖文南惊醒。
来认识昨晚郑管事提及的穆大黄,商队的随行大夫。
廖文南赶紧俯身作揖,“多谢先生救命大恩!”
单听名字还以为穆大黄是个粗狂的汉子,没想到竟是个看起来气质文弱的男子。
穆大黄来给廖文南摸了脉,和善一笑:“没大事儿,就是饥饿疲乏,多日郁结于心,一时急怒攻心才晕了过去。外伤都是些皮外伤,修养几日就无大碍了。”
廖文南见穆大黄和善,又没有郑管事的精明狡诈,就有意与他攀谈起来。
原来昨日她为未来得及进城,一时急怒攻心,正好晕倒在越氏商队前面。之前也不是没遇到过这样的情况,都是拖走了事。
毕竟这世道流民太多,他们已经麻木了。
奈何廖文南很幸运又很倒霉的倒在他们商队马车前,马蹄子踢了她一脚,她在地上打了个滚。
郑管事怕闹出人命晦气,就把她一起带进了城。
廖文南摸了摸胸腹,怪不得昨晚醒来就觉得疼的狠。
这个越氏商队在宵禁之后还能进城,想来能量不小。她还打听到这商队也是一路往北,会路过青州城,她若能随商队同行,就不用受这份磨难了。
越想越觉得可行,廖文南都有些坐不住了。
她听穆大黄说越氏商队在此休整一日,说是要再进一批货物。强自歇息了一日,感觉已经好了很多,就起身去隔壁找郑管事。
郑管事一整日都在外面跑,刚回来就撞见廖文南来找他。
笑呵呵的把她迎了进来,“廖小郎可是有事?”
廖文南拿出一块碎银子双手奉上,羞赧道,“承蒙您大恩,当涌泉相报,奈何晚辈身无长物,只剩下这点盘缠。”
廖文南抬头见郑管事一脸惊讶,连忙又道:“这点银钱自是不值什么,只是晚辈也不能白吃白住......”
“哈哈,廖小郎好生有趣,”郑管事见廖文南越说越窘迫,不禁大笑起来,“游历在外不免有受困之时,遇上了就是缘分,说不准日后吾也有求廖小郎的一日。”
“倘若郑管事与越氏商队有用到晚辈的地方,晚辈自当竭尽所能。”廖文南忙道。
这话说的有些狂妄,郑管事笑眯的眼里却闪过精光,满意的点点头。
商人逐利,若只是个普通的流民倒在他面前,他顶多也就是施舍口吃食,或者保他不死即可。
哪里犯得着巴巴的抬回商队里来。
南往北来这么些年,流民见多了,廖文南当时的模样确实很惨,但还是挡不住她那细皮嫩肉。
果然昨夜里一见,尽管落魄却掩不住那一身不卑不亢的气度,郑管事更加肯定廖文南是哪个是世家的郎君。
举手之劳罢了,若是错了也没损失什么,若是押对了宝,日后的收益就不知凡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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