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她浑身还是紧绷的,这用吃食换来的平安不会长久,她只希冀着赶紧天亮离开这里。
卯初,天灰蒙蒙,一缕晨晖洒满天际,兖州城正门依然岿然不动,侧门开始缓缓打开,或蹲或躺的流民都赶紧站了起来,争抢着往里跑,好像里面有热腾腾的吃食等着他们。
廖文南也随着他们站起身,回身冲抱着孩子的妇人和领头的男人点了点头,瘸着腿往他们相反的方向走去。
妇人有些惊讶,看向领头男人,男人看了眼廖文南的背影,没有说话,领着大家往樊县城里走。
廖文南腿瘸的厉害,路也走不快,浑身脏兮兮的看起来实在是有些凄凉。
谁也不知道她散落的头发下面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
她其实没有受什么严重的伤,昨晚太紧张,加上第一次亲自与人博弈,腿抽筋的厉害,缓了一晚上已经好的差不多。
她之所以还瘸的厉害,是因为脚疼!她昨晚情急之下把那块小拇指大小的碎银子藏在鞋里了,一开始还好,后来走的多了脚就生疼,更别说与人博弈。
估计这会儿脚已经血肉模糊了。
她还把那块双离鸡心玉佩和两只金步摇贴身放着,用束带缠了起来。
也是她幸运,刚才那个男人遵守承诺,拿了蒸饼护她平安,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要不是怕暴露自己是女郎,再引来更多的麻烦,她真的很想与那人结交一番,说不定日后会有裨益。
不及多想,廖文南觉得脚实在疼的厉害,当务之急是找个地方看一下。
查看了一下,虽然疼的厉害,却伤的不太严重,一点皮外伤,从身上扯了一点布随便包扎一下就继续赶路了。
一路上陆陆续续的遇上几波流民,好在此时她的模样看起来比流民还惨,也没有流民肯白费力气搜刮她。
廖文南编了由头,说是答应死去的阿娘寻找失踪在北边战场的阿兄,仅有的一点干粮在城门口被抢劫一空,只能拖着伤体饿着肚子一路北上。
就这样一边卖惨打听方位,一边赶路。
三天来,廖文南已经有些撑不下去了。一路上没有城镇集市无法买吃食,路上遇到一个村庄地里遭灾屋里揭不开锅,她实在饿得撑不下去,敲了一对老夫妇的门,用一根空心银簪子换了碗野菜粥裹腹。
这只空心银簪子是她顺手牵羊继母的,她唯一的银簪子,平时只有偶尔去哪家坐席时才会簪着。廖文南拿来束发的,此时却成了她唯一敢拿出来换吃食的物件儿。
不仅是不舍得,更是不敢,见识了这一路的颠沛流离,她真是怕再次成了别人眼里待宰的肥羊。
好在这户人家是一对憨厚的老夫妇,还允她歇息了一夜。
虽然她没敢睡着,好在是歇了歇脚,有些力气继续赶路。
第三天入夜前,她终于赶到了瑕丘城门前,奈何城门已经关了。
瑕丘乃兖州治所所在,比家乡樊县应要繁华,她都想好今晚入城,在这里买些吃食找间旅舍好好歇息一日。
但,还是晚了一步!
廖文南心里怒火翻腾,恨自己脚程实在太慢,加上连日赶路米水未进,疲乏虚弱,一阵天旋地转后,她能感觉自己摔在了地上。
眼前一阵金光闪烁,心里最后的念头就是,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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