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归季喝得不省人事,慕余试探性的叫了几声“归季兄,归季兄。”涂归季并无反应。
随后看向了桃倾倾,柴火已燃得只剩下火种,两人都晦暗不明,慕余率先开口“倾倾,你看那边。”
慕余指向了寨子的地方,只见火光冲天,隐隐有刀枪剑鸣之声。
“倾倾,你好生待在此处,天明我来接你,害怕吗?”
桃倾倾摇摇头“我不怕,你快些去吧。”
待慕余跑出去了一段距离,桃倾倾又喊到“你当心些。”慕余许是点头应下了,可太黑了,看得不真切。
机关陷阱以及山内的情况,二人都摸得清清楚楚,山内都是一些可怜人,慕余与桃倾倾交流的机会不多,但从慕余方才对涂归季说的那番话,桃倾倾也窥到了他的心思,若是止义山能为朝廷所用,一来可彰显天子圣明,二来也可铲除这一为民所害怕的匪众。
初雪天不算冷,可风吹起来时的彻骨寒,桃倾倾忍不住打了几个摆子,她用身下坐的兽皮将涂归季圆滚滚的裹了起来,自言自语“你倒是睡得安稳。”
听着远方的刀枪剑戟,因铺了一层薄雪,天幕有些透亮了。
远远看见一个身影往这边挪动,桃倾倾慌忙躲在涂归季身后的树后,待那人走近火堆,桃倾倾才看清,是已负了伤了归若思,归若思看见熟睡的涂归季,嘴里恶狠狠的说着责怪的话,眼神却很柔和:“小兔崽子,我和大哥算是交代在这里了,你呀,既然他给了你这个机会,你便回练城隐姓埋名,去悄悄的好好生活吧。”
归若思瞧见旁边的酒坛,拿起来一饮而尽,桃倾倾只觉脚下似有千斤重,看着一脸视死如归的归若思,不禁叹了口气。
也就是叹了这一口气,归若思警觉的刀抵上了桃倾倾的喉咙,归若思瞧见桃倾倾那一刻,欲杀之而后快的眼神,桃倾倾只觉得脖子间有一股液体掉下来,不敢轻动,却也不求饶。
归若思松了些,有些玩味的笑道“要不看看你那未婚良人会选功业还是红颜?”说完给桃倾倾嘴里噻了一颗药丸“不必猜忌,是有毒的,三日后你就会毒发,给我们止义山死去的兄弟陪葬。”
雪没有丝毫要停的意思。归若思拉着桃倾倾到了阵营中心。
慕余已占据了烽火台上的有利位置,居高临下的观望着战斗,忽而他手一举“停。”
归若思惯常黑纱掩面“上头那位,有本事就继续放箭,总归我们是活不了了,拉个垫背的也不错。”
刀抵着脖颈,桃倾倾也不敢贸然偷袭,只做着赴死的准备。
慕余眼中的惊慌一闪即过,不屑一顾的摆摆手“一个女子而已,只要我欢喜,随时可以换掉,纵然是卖进窑子,那也是我喜欢就好。”
这句卖进窑子彻底惹怒了归若思,从桃倾倾勃间撤下刀子,腾空而起,刺向了慕余,众人的眼神也随着移动,归若思的武功完全不占上风,三下五除二就降伏了归若思。
桃倾倾站在人群中间,忽而角落飞来一把更大的砍刀,慕余先瞥见了蓄势待发的倪守义,飞身而下,将手中的剑扔了过去,却没挡住来势汹汹的力道,只得抱住了桃倾倾,那一刀直直刺进了慕余的右肩。
慕余忍痛拔出了身体里的刀,用尚好的左手与失了武器的倪守义打在了一起,桃倾倾也被官兵护了起来。
慕余手臂虽受了伤,下手极其利落,再反观倪守义这边,出招没有章法,节节败退。
止义山算是拿下了,慕余硬撑着安排接下来的事宜,功劳都算在太守头上上报朝廷,将林中的涂归季带上,与止义山的犯人都关到练城皇家别院的地牢里,最后将桃倾倾安稳的送回家去。
因身份有别,慕余并未多与桃倾倾说话,只趁人不备说了句别担心。
他自己也回皇家别院养伤,不许对外宣扬,太守乐开了花,按吩咐去办事。
桃倾倾被掳几月,就连她那入了空门的姨娘,也蒙了桃万湖的特许,来城门口迎她,方一见面,母女俩便哭作一团,桃倾倾那坚强倔强的一面全然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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