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自己的琴音中张口,缓缓唱着歌。
歌声就如一汪汪清泉缓缓地流淌在整个竞技场内。
所有人从里到外被这些歌声冲刷洗涤,脏污的身体好似越来越干净,越来越轻盈。
就连精神力,也像是在沐浴着暖暖的阳光,懒洋洋的无比舒服。
星际人类口中的精神力兽暴,其实和修仙界的心魔异曲同工。
而且星际人类的兽暴主要出现在精神力强大的、经历过与虫族对战的远征军中。
这也是为什么很多人会反对东方境这个星际王。
这些人都觉得是东方境带来的战争,是东方境带给了人类兽暴的问题。
这些人的观点偏激,他们甚至觉得如果东方境不去招惹虫族,虫族只要占领几个星球,足够它们自己用就不会再攻击人类。
总而言之,一切都是江行之的错,虫族也有虫权,是江行之灭绝人性不给那些虫子一点活路,才让对方拼死一搏的要奋起反击。
言绯其实很开心自己可以治愈这些兽暴的人类。
能够帮到东方境这个大反派,令他不至于走到原书中那样的下场。
她真的很自豪。
场中的人们,渐渐沉醉在琴声与歌声中,他们进入了精神力的一种玄妙境界里。
整个人都在被升华。
暴乱的精神力就像是错乱的线绳打结纠缠,但在这歌声中,精神力一条条的恢复曾经的乖顺,就像是有梳子帮他们把精神力梳通。
这歌声持续了两个小时。
人太多了,东方境生怕没人会来,把首都星自己军队里的那些因为兽暴退役的人们全都找到,不管配合不配合,一个个全都押解在这里。
可以说,这些人就占了多一半。
当然,这些人的兽暴状况也是最严重的。
言绯为了达到最好的效果,令每一个的兽暴都能解决。
她极有耐心地歌唱着。
其实对鲛人来说,唱歌本身对他们来说就是一种极致的享受。
就如喜欢吃蛋糕的人吃一块蛋糕。
但唱多了和吃多了一样,也会难受撑得慌。
两个小时候,感受到场中再无人有兽暴的状况。
言绯才停下唱歌。
又为大家谈了一曲欢快的琴声,这才脸色发白地停下。
东方境在她停下那一刻,忙上前去,将润嗓子的保温杯拧开递给她。
里面的水温温的不冷不热,刚好能喝。
言绯喝了水,这才抬头朝东方境笑笑。
“他们都好了。”
她虽然脸色苍白,看着虚弱,但神情极为自信,一双眼睛灼亮灼亮的望着他。
就像是个做了好事的小孩子在向家长邀功。
“你呢?”东方境问她:“你怎么样?”
言绯按了按有点难受的太阳穴。
“我休息休息就好,不会有事。”
说完又喝了一口水。
“这水真好喝,是果汁吗?”
“是茶水,可以润喉。”
两个人对话间,场中有人终于从玄妙的境界中清醒。
“天哪,我的兽暴,我的兽暴好了,我好了。”
“我儿子,我儿子从兽形变回来了。”
“妈,妈,我这是,这是怎么了?”
兽笼子里,她的儿子已经从兽形变成人形,虽然没有穿衣服,和目光却很清亮,不再如从前那般,眼睛通红谁也不认识,只余兽性。
“儿子,你竟然叫我妈妈了,你竟然叫我妈妈了,我的儿啊!”
母亲连忙打开笼子,踉跄扑进去抱住儿子嚎啕大哭。
这哭声也令周围进入玄妙境界的人们纷纷清醒。
有的人兽形是兔子,兔笼子较小,回到人形后将笼子也给撑爆了。
“弟弟,我这是怎么了?”
“姐,姐你醒来了?呜呜呜你醒来了,爸妈临死前说过要我一定要想办法帮你恢复人形,我做到了姐姐,我做到了。”
他的姐姐虽然刚醒,但很是理智:“这么多人?别叫,先给我衣服。”
这个弟弟连忙把自己身上的衣服脱下全都裹在姐姐身上,他脱了裤子和上衣后,身上就剩下一件卡通的三角内内,但就算这样,他也一点都不觉得尴尬,反而又哭又笑地望着自己的姐姐。
“姐姐,你能恢复真是太好了,太好了,没你和爸妈在,我家里就没做过饭,好久没吃过热腾腾的饭菜了呜呜呜,我想吃你做的红烧肉。”
姐姐温柔地摸了摸弟弟的头:“好,今天回去就给你做。”
她扫视了一圈四周,不等她询问,弟弟立刻叽叽喳喳的把今天的事情全部告诉了姐姐。
姐姐的目光落在高台上的言绯身上:“她是我的救命恩人,回去之前,得先和她道谢。”
“对,对,她是我们学校的女生,我就是司马当了活马医带姐姐过来的,没想到竟然真的管用。”
姐姐打断他的话:“我的精神力不仅不再狂暴,而且还提升了,你的呢,你的精神力有提升吗?”
弟弟感应了一下,惊喜道:“我,我的精神力也提升了,哇这歌声竟然可以提升精神力,好厉害,鲛人的歌声太厉害了。”
而在他们的对面,妻子喜极而泣地望着笼子里清醒的丈夫,她抿唇试图给对方最美好的微笑:“亲爱的,你醒了。”
丈夫缓缓起身,接过她递来的一件睡衣裹在自己身上。
妻子笑着说:“我想着你如果变成人形,可能会不穿衣服,没想到真是这样子。”
丈夫的目光一直没从她的脸上离开。
他从笼子里走出去,帮妻子将耳边散乱的发丝撩在耳后。
“说了让你把我卖到动物园,再重新找个男人过日子,你怎么不听。”
妻子闻言笑,眼里却是泪意滚动:“结婚后我事事都听你的,但是很庆幸这次我没有听你的话。”
丈夫看着妻子脸上被岁月摧残的细纹,和手上那些因为长期做活而产生的茧子。
他的妻,从前被他宠的如同公主一般,可是如今,却因为照顾兽形的他被生活折磨的瘦弱憔悴。
“我,我是不是没有以前好看了?”妻子微微低头,有些讪讪地去拽自己的衣角。
她和从前漂亮的自己一点都不一样,可他还和从前一样帅气英俊。
丈夫伸手将妻子紧紧拥进怀中。
“宝宝。”他喃喃:“对不起,是我拖累了你。”
妻子哽咽。
她守着一只随时想要伤害人的巨兽,每天都在想办法为它赚取吃的东西。
所有人都不理解她,父母和她断绝关系,就连公婆也觉得她是自找苦吃。
可她日复一日地照顾着他,无数次的崩溃大哭,无数次想要和兽形的他一起吃药死去。
无数次,觉得生活黑暗没有一点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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