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然怔了怔,不知道他这又是什么意思。
沈御蛟移开视线,道:“我是说,你可以对我包藏祸心。”
绯然:“……”
什么叫可以对他包藏祸心?
难道是说,她可以喜欢他吗?可以接近他吗?
绯然不敢乱问,她昨晚许过诺的,只要沈御蛟能醒过来,她什么都会将就他,什么都能答应他。
沈御蛟见她还是不言不语,有只好屈尊降贵道:“我都这么说了,你怎么还不明白?更何况,你这……也算是睡……过我了吧?”
绯然:“……”
这是什么话?
绯然面上稍稍红了几分,不好意思道:“不是的,你不要乱说,我……我不是故意的,不不不,我……不是我想的,是你自己。”
听她这么说,沈御蛟气鼓鼓的努起了唇,不满道:“你在逃避我说的话是不是?我都这么说了,你怎么……怎么还是不明白?你真是……笨死了。”
绯然并非完全不明白,她只是认为沈御蛟现在身上受着伤,连声音都是虚弱无力的。
她很难确定,他现在的神智是不是清醒的。
也许就像昨晚那样,他是不自觉地。
若是清醒过来,他是不愿意的。
绯然不想让他难堪,也不想在这种时候跟他做一些什么决定,让他迫于责任感,跟她有什么。
“你饿不饿?”
绯然突然转移话题,弄得沈御蛟措手不及。
他沉下脸来,道:“这种时候,你问我这个?你可真是会看时间。”
绯然没说话,他就只好叹了口气,道:“我还真有点饿了,可我不想松开你,你要怎么办?”
他的言外之意无非是在故意刁难绯然。
绯然道:“不要胡闹,你现在身子很虚弱,不能饿着。更何况,炭盆此刻也已经烧的没了火焰,需得重新生火才行。”
沈御蛟是个怕冷的,他自然察觉到了屋里的温度已经变低了。
沉默良久,他才终于妥协道:“好吧,那你不能去太久,早点回来陪我,我一个人很闷的。”
绯然应声点点头。
那人终于松开了手,放绯然起身。
绯然一起身便急急忙忙的把被子紧紧裹在沈御蛟身上,而后就是生火,把炭盆里的火生的旺旺的。
沈御蛟侧身躺着,看着她忙来忙去的样子,不禁感觉,要是一直这样好像也挺好的。
绯然很会照顾人,又事事都为他着想,从来没有一个人对他这么好过。
即便是他心中的那位神女也应该做不到这些吧!
沈御蛟不禁皱了皱眉,心里暗骂自己,胡思乱想写什么东西。
人家是高高在上的神女,如何能对他关怀备至的?
自然不会像绯然这般,温柔体贴,细致入微的。
即便他真的有幸能入了神女的眼,大抵要做这些事情的也只能是自己了。
沈御蛟努力的去回忆那张脸。
可是,已经过去几百年了。
他早就不记得那位神女的容貌,甚至想不起来她那日穿的是什么颜色的衣裳,只是记得那神女生的很漂亮。
脑海中那个模糊的身影,只有那一头乌黑的长发在他眼前晃动。
迷迷糊糊中,那神女突然转过了身,他看到了那人的脸。
绯然见他傻愣愣的看着自己,便出声提醒,“蛟蛟……”
沈御蛟回过神来,他竟然一时失神,把绯然错认成那神女了?
他摇了摇头,心中暗骂自己真是鬼迷了心窍。
绯然她不过是个凡人,如何会是那神女?
见他脸色一会儿好一会儿不好的,绯然不禁问道:“蛟蛟,你是不是又开始痛了?”
被她这么一说,还真的开始痛了。
真是奇怪,明明方才没有这么痛的,这是怎么回事?
绯然放心不下,便放下手里的炭火,走近他,捻着袖子探了探他的额头。
不烫,还好。
绯然道:“在发什么呆呢?是不是我最近没有休息好,脸色不好看?”
沈御蛟垂下眸子,摇了摇头,道:“只是方才有一瞬间,觉得你很像我的一位故人。”
故人?绯然恍然间意识到自己对沈御蛟的过往好像并不了解。
他曾经是个什么样的妖?
和谁的关系好?
除了天钟,她根本一无所知。
绯然问道:“是个什么样的故人?”
其实她想问,是不是个女孩子。
可她不敢这么问,因为她自己心里清楚,这样的话说出来,或许会让沈御蛟生气。
沈御蛟苦笑了下,摇了摇头。
他……不想说吗?
绯然也苦笑了起来。
是了,他为何什么事情都要告诉她?
绯然道:“既然你不想说,就不要说了,我先去给你弄些吃得来,你在屋里等着我回来。”
沈御蛟见她神色失落,心中也猜测了个大半,连忙开口道:“绯然,不是你想的那样的,我并不是不想告诉你,只是……连我自己都有些不记得那人的样子了。与其说是故人,不如说……是一位恩人,一位很多年前的恩人。”
绯然怔了怔,回头莞尔一笑,道:“嗯,我知道了。”
我知道了是什么话?
他这么好心好意的跟她解释,得到的就是这么一句吗?
沈御蛟不禁抿了抿唇,这个笨蛋到底明不明白自己的意思啊?
绯然出门去了,沈御蛟又安安静静的躺着,双眼看着屋顶。
虽然说,好像已经自己心里有点眉目了,可他还是有点乱。
自己喜欢绯然这件事,他多多少少有些接受不了。
况且,他真的愿意为了绯然,放弃自己多年以来的梦想吗?
沈御蛟长叹一口气。
突然房门又开了,沈御蛟寻声望了过去。
是绯然。
沈御蛟开口道:“这么快就做好了吗?”
绯然摇摇头,从斗篷下面拿出一只小小的白团子,道:“我怕你一个人无聊,所以……把兔子送给你玩一会儿。也不知道这小家伙会不会上窜下跳的,弄伤了你。”
沈御蛟笑了笑,道:“快拿过来,我正一个人闷得慌,你倒是有心,还能想着这些,实在是为难你了。”
绯然进门,把兔子放在火盆旁边的小竹篮里,道:“你伸手就能拿到的,只是昨晚你那屋里也没有生火,这小家伙现在身上冷冰冰的,你先不要碰它,让它在火盆旁边暖和一阵儿,你再跟它玩儿吧。”
沈御蛟点点头十分乖巧的样子。
绯然笑着点点头,再次出了门。
刚一出门,便遇上了迎面而来的岳竹。
岳竹手里提着食盒,喊她:“绯然?”
绯然抬了头,道:“你怎么来了?”
岳竹挥了挥手,道:“沈公子他身子好些了吗?”
绯然点点头,道:“已经醒过来了,看样子应该是有所好转的,这会儿正饿了,我打算去给他做饭呢,没想到你就来了,倒真是及时雨。”
这话说得岳竹有些不好意思,他挠了挠头,道:“也没有啦,只是我想着你要照顾他,大抵上是一晚上没睡的,怕你太过操劳,就让人也给你们做了一份,能派上用场,真是太好了。”
绯然道了谢,便接过他手里的食盒。
“咕噜咕噜……”
这一阵响动,叫岳竹的脸顿时红了起来,他不好意思的揉了揉肚子,道:“我光顾着来给你们送吃的,我自己……都还没吃呢,让你见笑了。”
绯然低笑了几声,道:“你也是有心,我看这一盒,我和沈御蛟也吃不完,要不然你跟我们一起吃吧。”
这话让岳竹顿时亮了眼睛,他兴高采烈地问道:“真的吗?我可以和你们一起吃?”
岳竹哪里就是想跟他们两个人一起吃东西,不过是想和绯然相处罢了。
他平日里能见到绯然的时候并不算多。
大部分时间,都是他自己上杆子要来跟绯然说说话的。
绯然好像对他还是有些疏远。
岳竹心里念着她,故而也就总想跟她亲近亲近。
这会儿能一起吃饭,自然是再好不过的。
再说了,那个沈御蛟现在身上受了伤,应该也不会对他怎么样的。
尽管岳竹很害怕沈御蛟,但现在……似乎没什么问题。
绯然点了点头,就带着岳竹进了屋。
一进屋,岳竹就瞧见沈御蛟正病怏怏的躺在床榻上,一双眼睛从他一进门就开始顶着他。
不得不说,岳竹有的时候觉得沈御蛟的眼神有点可怕。
虽然那一双眼睛是顶漂亮的,可偏偏那眼睛中的光茫就像是带着绿油油的光茫,有点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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