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司祭正在盘算自己的银两还够他们两个人坚持几天，看着本就不多几个铜板，司祭第一次为钱发愁。

阿花从门口晃荡半天才慢腾腾走进来，她垂着头不说话。

司祭问：“怎么了，没讨到饭？”

阿花摇摇头。

司祭没再问她，只是把铁锅的锅盖打开，鲜美的水汽开始弥漫，萦绕鼻端。

阿花陡然睁大眼睛“好香啊。”

她走到铁锅前看到锅里奶白色的汤汁当中飘着两条被煎的金黄的小鱼，上面浮着被切成段的红色辣椒“是鱼汤！！”

阿花问司祭“鱼哪儿来的？”

司祭撸起袖子开始盛鱼汤“湖里钓的，只是没有趁手的工具，没钓到大的。”

当皇帝他不行，摆弄工具钓鱼种花他还是很在行的。

鱼汤很鲜也很香，只是阿花喝的不是滋味，她问司祭“你家人对你好吗？”

司祭一愣转头看向阿花，随后摇摇头“不好，我母亲死的早，父亲有很多妻妾，小时候经常被欺负，后来……”

后来他就当上了皇帝，但关于他是怎么当上皇帝的，他总是想不起来，奇怪的是，其他事情，譬如他小时候的事情他却记得很清楚，想不清楚索性就不想了。

阿花见他的模样在心里偷偷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她没有去。

“你知道吗？我从小就没有家人，是被人欺负着长大的，连父母是什么样子的都不知道，阿花这个名字是我自己给自己取得，小时候饿的跟狗抢吃的，哝，现在腿上还有疤呢。”

阿花把腿伸出来，黢黑的腿上果然有一道撕裂般的长疤。

“所以，你不要不开心了，不回去就不回去，我会对你好的。”

司祭看着脏兮兮的阿花问她“你为什么从来都不洗澡也不洗脸？”

阿花耳根子一红，她扣着手“你……嫌弃我啊？”

司祭摇摇头“别的姑娘都往脸上抹白粉，你却往脸上抹黑炭，我们相处这么多天也没见过你的真实面目，有些好奇罢了。”

阿花垂下头“我长得丑，怕吓到你。”

虽然是这么说着，但第二天司祭起床，阿花正背对着他。

听到司祭起床的声音阿花身体一僵。

阿花的声音有些局促“你……你起来啦？”

司祭淡淡开口“嗯。”

阿花有些羞涩地转过头“我这样……好看吗？”

面前的姑娘黑发半干，皮肤白皙，透红小脸，圆润透亮的双眸，微瘦纤细的脖颈。

只是被冷风吹的瑟瑟发抖。

她双手搅着衣襟，忐忑不安地问司祭。

司祭有些茫然，他的眼睛又开始模糊了，面前的阿花他根本就看不清面容，他伸出手“我看不清你。”

阿花牵住他的手“没关系，反正我长得也不好看，你好好休息，等你的眼睛好了，你想看不见我都不行。”

司祭笑了笑说：“好。”

阿花走到被烧尽的木炭前，双手搓木炭灰，往自己的脸上抹着，她要出去乞讨就不能收拾的干净，否则将是无尽的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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