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沈留祯回到家终于安静地坐下来时,他这才想起来,自己还偷了太子殿下一本书册。
他将那书册掏了出来放在了面前的桌几上,盯着那书上的那一点已经干涸发黑的血迹发呆。
旁边刘亲兵进来跟他说:“今日没有来信。”一转眼看见了他看着的那本书,于是问:
“呦,嫡皇孙又赏了你一本书?”
沈留祯没抬头,淡淡地说:“不是,我从东宫偷的。”
刘亲兵一听先是吓了一跳,再看他说得这么坦然平淡,于是将信将疑地问:“郎君这是讲笑话呢还是说真的呢……刘某此时是不是该笑?”
沈留祯叹了口气,语气十分沉闷地说:
“哎……我真的希望太子殿下能造个反,至少他若是当了皇帝,我的性命也多些保障。陛下最近杀了太多的汉人了……真怕哪一天陛下看不惯自己孙子跟前还有汉人,下旨把我给宰了……”
刘亲兵一听,也跟着忐忑起来,坐到了他身旁问道:“那怎么办?咱们跑也跑不成,那……那你觉得太子能造反成功么?”
沈留祯伸出一根手指,将眼前书册翘起来的一角,小心翼翼地往下按了按,看着上头那一抹暗红色,觉得极为不忍。
他将书册的封皮翻开,不再看那块血迹,叹了口气说:“不是能不能成功的问题,是以他的性格品性,他是不会造反的。”
他说道此处,眼睛的焦点突然就虚了,他望着虚空处,突然想起了远在南边的谢元来,说:
“阿元在南边打仗,我在这里如履薄冰……也不知道我们两个能不能活到再见面的那一天。”
刘亲兵搭不上这个话……战场上刀剑无眼,没有一场仗是不死人的。
而沈留祯在这里,处在大魏朝廷风起云涌的浪尖上,能不能活,全看皇帝的心情……
他们活到见面的几率,真的不大……
……
……
自从上次一仗之后,军队例行修整。会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有事情做。
那日爹离开之后,谢元跟师父聊了好长时间,这才知道。原来师父的下属军队,被放到了边缘的西南来,其实就是因为与北夷人的那一场惨败的关系。
虽然说,叛变的是张郭,是张家。才导致了惨败的局面。
可是毕竟张郭是师父手下的校尉……手下叛变了,即便是你受了重伤,这个治下不查的罪名也脱不了。
所以……将功补过平了叛乱之后,还是被流放到这苦寒之地,来守边疆来了。
既然是流放,自然粮草物资上没有给那么多。吃饭的事情,得有一半靠他们自己自食其力。
于是谢元这个新上任的卫长,为了弥补手下三百人差着的口粮,趁着带着人马出来熟悉地形、训练的当口,还得打猎挖野菜。
这一日谢元眼疾手快地刚射死了一只刚出窝的兔子,跑到跟前一看。
母兔的尸体挡在洞口上,旁边一只小兔子,只有手掌心那么大,惊慌失措地围着母兔子转,就是进不了洞口。
她一下子愣住了……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m.adouyinxs.co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