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元听得难受,站起来说:“方伯,我去小解……”说罢就往营地外头走。
愣子一听,招呼她说:“你等等我,我跟你一起去!”
谢元脚步加快,两三下跑到了自己的马匹上一跃而上,说:“不了……我要顺便喂喂我的马。”
说罢就拉着缰绳跑了……
愣子拍了拍自己的屁股上的土,转而对着烧火的老方说:“方伯……我是不是被元儿嫌弃了?……为什么?”
老方冲着他翻了个白眼:“嫌你笨,还能嫌弃你什么?”
愣子一听,尴尬地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又蹲了下来,跟着老方一起烧火。老方抬眼瞪了他一会儿,说:
“你不是要去撒尿吗?!”
“哦!哦哦……对了,我忘了。”愣子愣怔了一瞬连忙站了起来,跑着去了。
老方看着他跑走的背影,表情愁苦又着急地叹了口气,说:
“现在的娃真是……都是麦秸秆似的憨批,空心的。”
……
……
谢元骑着马,选了个尽量远,视野又开阔的地方翻身下马,找了个地方蹲下小解。
男女下头不一样,男人是站着尿尿的,小时候还不懂事的时候,她倒是站着尿过,可那只能尿裤子,然后挨了亲娘的好一教训,嫌弃她傻。
平时在家的时候,娘对于男人的身体讳莫如深,好像只要多叫她知道一点,她就会坏了脏了一样的小心。
可是如今她进了兵营,满营都是男人,各个平时不是随意的坦胸露乳,就是随地找个边儿站着撒尿的,该看的不该看的都叫她瞧见了。
于是更加不能理解这些到底有什么好避讳的,不就是长得不一样吗?知道了又能怎么样?
而且还莫名其妙的将这些跟下贱和羞耻挂上了勾……因为她的刨根问底,还挨过娘的一个巴掌。
现在想一想,仍旧觉得不平至极。
最令人不解的就是,因为那一点点的不一样,就规定了女郎不能做这个不能做那个,男儿郎却有那么多的选择。
若不是怕他们发现了她是女郎就把她赶出去,她也不至于这么小心翼翼地,怕人知道她是蹲着小解的。
谢元郁闷地提上裤子,牵着马走到了一棵树的旁边,靠着树皱起了眉头,心情有些沮丧:
她在家的时候,听师父讲怎么当将军,怎么打仗,怎么杀人。怎么运筹帷幄建功立业……可是真正等她入了兵营这两天,才发现师父口中的沙场,和现实中的沙场差距何其之大:
谁能想到现实中的兵营就是做饭搭帐篷,因为一些小事勾心斗角,同乡结党,一地鸡毛,甚至连操练都如同儿戏似的……
她现在甚至有些怀疑,她师父沈庆之当初给她讲得那些就是逗小孩子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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