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元,带留祯去后院见见你娘。我跟你师父说会儿话。”
他转而又对着沈留祯温和地说:
“你师母听说我收了学生,跟我们阿元一般大,就一直惦念着想见见你。”
沈父一听,“嗯”了一声,眼睛大了一圈,说:“快去快去!记得唤人知道吗?”
“知道了。”沈留祯应了一声。
“爹,师父,我们去了。”谢元用稚嫩的声音说,转身就招呼着沈留祯出了门。
沈父看着两个孩子离开的背影,叹了一口气,说道:
“你们阿元教的真好,识大体懂礼貌。”他的语气前头还充满了艳羡,下一秒就怒不可遏起来,“不像我家那个,活脱脱一个犟驴滚刀肉,真气死我了。谢兄,以后他若是有什么不对的,尽管打,千万别手软。”
谢父状若头疼地摸了一下额头,说:
“别提了,你是看着她面上好,里子里真不如你家留祯,整日里爬高上房,鸡嫌狗厌的。
我跟我家夫人眼下只有她这么一个孩子,被她弄的提心吊胆。合府里多少双眼睛都看不住她,光是膝盖上摔跤磕的疤,都摞了好几层了。”
沈父听闻却“哈哈”大笑了起来,说:“正是因为如此,习武才好啊!”
他又往前倾了倾身子,冲着谢父神神秘秘地说:
“哎,要我说,咱们两家可能是天定的缘分。
我那个儿子也着实不像是我生的。我一介武夫,字并不认识几个。凡道理,那都是靠耳朵听过来的。
我想着,让孩子多少识得几个字,以后也用得上,就给他请了个习字的先生。
结果没想到,他是真喜欢。那字弯弯绕绕的我看着厌烦,他学着倒是快,刚学了几个字,就急吼吼地非要让我给他找书看……”
沈父无奈的双手一摊,说:
“我上哪儿给他找书去?”
院子里,谢元走在前头引路,沈留祯跟在后头,好奇的四处打量,问:
“你们家有很多书吗?有多少?”
谢元回头看了他一眼,一边走一边说:“搬家的时候,总共装了六十多辆车,几乎一半都是书籍,我也不知道有多少。”
沈留祯听闻,半张着嘴巴正在惊讶,他有些不相信,这世上真的会有那么多的书吗?都写了些什么……
突然前头的谢元往旁边一跃,像个灵活的小鹿似的,蹬着廊柱跳了老高。伸手从柱子上头够了个什么东西下来。
他定睛一看,只见谢元手中多了一片枯树叶。
原来是柱子上头因为日久裂了一条小缝隙,恰好夹了一片枯叶进去,被谢元给够了下来。
被如此突然的变故惊在原地的沈留祯,默默地收起了自己的下巴,看着谢元玩着树叶继续前行背影,从心里头冒出一股子酸气,面露嫌弃地无声腹诽:
呵……这可不就是爹理想中的儿子么?跟个闲不住的猴子似的?
谢元一心在前头带路,自然不知道身后之人在想什么,很快就走远了。
沈留祯连忙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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