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中午时分,沈长玉在前院候客,庭院里摆满了几桌宴席,沈长玉并未请太多人,因此并未男女分席。
“恭喜沈兄啊!”“谢谢陈兄,来来,这边儿请。”
“沈兄喜得龙凤之喜,以后必定飞黄腾达。”“谢谢谢谢,胡兄里边儿请。”
道喜声一声儿接一声,沈长玉应接不暇。
“表弟,祝贺弟弟喜得龙凤之喜啊!”只见一个扛着虎皮,高大威武的男子走来,身边还跟着一位提着大包小包的妇人。
“表兄,表嫂,一路远来辛苦了。”来人正是沈长玉的表哥——沈长言,也是沈父弟弟唯一的儿子,一直在老家帮忙照料着沈父,路途遥远,沈氏本家特地让他来做个代表庆贺,因着一直在田间劳作的原因,沈长言并不像沈氏兄弟一般消瘦儒雅,反而高大壮实,小麦色的皮肤哧溜哧溜的。
沈长言乐呵两声道:“我们提前出发了,一路游山玩水比种田轻松多了,哪里辛苦?这是我前些日子从山里打的虎皮,快天寒了,正好给我侄子侄女打个小披风,这是我父亲还有其他人交于我给你带来的,他们的贺喜礼物,”沈长言将手中提着的好几袋的土特产,以及一直扛着的虎皮交于沈长玉,沈长玉手中一沉,看着不多却分量极重。
“好皮子,谢过表兄了,这特产表兄回去代我好好谢谢父老乡亲们,待孩子大些我带孩子回去,再当面亲自致谢。”沈长玉将特产交于小厮送去厨房,上手摸了摸虎皮,柔光顺滑的手感,黄黑相间,毛发蹭亮,必定是上好的虎皮,相当难寻,这必定是自家表兄特地去上山打的。
两人谈笑间,又不断有宾客上门,沈长玉笑着一一引入座,见人都落座的差不多了,门口这时悠悠的晃来一辆简陋的马车,车夫刚将车停在沈府门口,车内便立马跳下来一个年轻小伙儿,手中拿着把白色的折扇,头发仅用一个浅蓝色的布带随意束着,瞧着岁数不大的样子,跳到地上站稳后,并未离去,紧接着车帘被掀起,一对老夫妇先后走出,男子扶着老夫妇下车站稳,才抬眼张望着沈府,似是在找些什么人。
“姐夫人呢?”欧阳尔喃喃自语。
“岳父,岳母,尔弟。”沈长玉刚出门口,一眼就望见自己许久未见的老丈人与丈母娘,他们是江南人士,舟车劳顿,甚少北上,沈长玉知晓夫人念家已久,特地早早写信偷偷让妻弟随岳父母一起过来。
“姐夫我正找你呢!”欧阳尔年纪不大,甚是活泼。
“这不刚好领人进去了,小婿拜见岳父岳母。”
“长玉多礼了,许久不见了。”欧阳民摸了摸白胡须,望着府邸的大门,门口的大狮子经过雨水冲刷有些泛黄,原本的红木大门褪化成了红棕色。
“姐夫,我姐呢?”
“里边呢,岳父岳母这边请。”沈长玉一边说着一边将三人引入席坐下,便宣布正式开席。
“这小姑娘真俏呐,像沈夫人,小子倒是随沈兄多。”
“孩子真白净,将来大了必定有大作为。”
“这眼睛看着真精神,会说话似的。”
开席后,因着百日宴孩子还小,当地风俗需要当家主母抱着孩子给宾客瞧瞧,让每个宾客送上一句祝福给孩子。
沈芸棠和沈昭允便被欧阳箐便抱着给相好的夫人们看,有些坐着离得远的太太,也走过来瞧。
“觉得自己变成了猩猩...”沈芸棠在心里默默的吐槽,但脸上依旧一副憨态可掬的样子,直到后边真的装不下去了,索性闭眼装睡,装着装着,倒是真睡过去了。
一觉睡醒,沈芸棠回了回神,周边已经是熟悉的卧房了,隐约还能听见从副厅传来的谈笑声。
“棠姐儿这么挑食吗?”欧阳夫人笑道。
午饭过送完客后,一家人便在后堂聚坐着,沈老夫人他们坐过会儿后便称劳累,先回房休息了,留着欧阳箐与娘家人说体己话。
“是呀,允哥儿倒好养活呢,只要是能吃的都不拒。”
“棠姐儿像你,这模样性子呀,都是一模一样,你断了奶后,也是很挑食呢。”欧阳箐闻言脸微微一红,她小时候的确诸多不食。
“娘,您笑话女儿,不说这个了,您与爹这次可要多待些时日。”
“我们把家中的事务都托给了你表舅,可以待半月有余再回。”
“正好明晚有夜市,我带您们去逛逛。”欧阳夫人点了点头,旁边的欧阳老爷子一直静静的听着,时不时低头品茶,或是逗着旁边摇车里的沈昭允。
“尔弟,明日吃过早膳带你去听戏如何?”欧阳尔闻言眼前一亮,他此生最大爱好就是听戏儿,为此还特地去戏班子学过一段时间。
“姐,我来之前,听闻凤城里城南那边,有一戏班子出了名的好。”
欧阳箐想了想:“前些日子我听钱夫人道城南那边是来了个戏班子,唱得戏好不好我倒不知晓。”
“你想去的话,咱们明日去听一曲儿?”
“姐~你最好了。”欧阳尔乐的直喝了两口茶。
四人又再唠了会儿,沈芸棠便没再听见声响,约摸是天色晚了,各自安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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