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苏慕容见虽然算不上贪慕虚名的人,可眼见段誉、游坦之、杨过乃至其貌不扬的虚竹都被这道家高人点评了一二。
自己这驰名天下的“南慕容”却被忽视晾在一旁,不由得有些不乐,冷哼一声。
黄裳是听见了慕容复冷哼声的,但只是匆匆看过来一眼,并没有多说什么。
最后,黄裳又复朝那道童说道:“道兄,今日是你派的大日子,我亦有旁事缠身,便不多在这叨扰了。
他日若再有机缘,咱们当痛快多下几番棋,总得尽兴才是。”
听他这么说的人不禁暗暗好笑:只是下个棋而已,又需要什么机缘?无非备好棋盘棋子两人往那一坐不就行。这道士说话也太玄乎了。
那道童却脸色凝重,说道:“好,此间事了之后,我们有缘再聚。”
说完目光又一一扫过段誉、游坦之、虚竹、杨过乃至慕容复、鸠摩智等人一眼,说道:“走了。”
后面那个字声音极轻,听到杨过耳中,倒像是个“走”字,他下意识想:“莫非这位悟道高人是要我们现下就离开?”但毕竟只是妄测。
黄裳说完再不回头,径自走远,走出十里之外后,拇指掐动其余四指,一阵推算,忽然叹口气,道:
“逍遥道兄,我虽然勘破天机,却不能向你泄露...或许我们无缘再对弈了。”
...
擂鼓山下。
看热闹的人看到山上下来了人,总算想起这次来不是来看打架的是来看下棋的。
虽然大多数人其实更喜欢看打架而多过看下棋,可毕竟还是有几个棋痴,这会喊道:
“太阳都快落山了,珍珑棋局是什么时候开始?”
“聪辨先生便是自持身份,不亲自下来接我们上山,总也得让几个徒弟门人下来引领,带我们去山上罢!”
“小道士,你是聪辨先生什么人?莫非是他的私生子不成?快去和你爹传报一句,说我们大驾光临这许久,等着看下棋呢。”
草莽之中少不了口无遮拦,道童淡淡笑道:“好叫各位知晓,小道就是下来接各位上山的。谁有意破解敝派珍珑棋局的,都可以随我一同上山。”
这道童看来果然和聪辨先生苏星河是一路的。
鸠摩智双手合十,试探着问道:“敢问小道长法号?与聪辨先生是何关系?”
道童完美的五官微微变化,回复道:“小道贱号无为。各位,请随我上山。”却始终不说和苏星河是什么关系。
黄裳尚且称这年纪极轻的道童作道兄,这道童身分必然十分高尊。
杨过在心里猜测,此道童名号无为,不知道和丁春秋、苏星河的师父无涯子是什么关系,和逍遥派祖师逍遥子又是什么关系。
莫非他是无涯子师弟,是逍遥子新收的亲传弟子?
他模样俊俏、气度潇洒,看起来也是十分聪明的人,倒是和逍遥派择徒的标准契合。
道童说完之后果真缓步上了擂鼓山。
丁春秋道:“此来就是为了见识山上的珍珑棋局,今日便上山去瞧瞧罢。”
他身上被慕容复长剑划出了几道伤口,此刻走动牵动伤口,不由得有些生疼皱眉,但幸好修为深厚,并无大碍。
若在平时,只要星宿老仙说出任意一句什么话,自然有几百名星宿派弟子捧他臭脚,吹拉弹唱,大声呼应。
可今日他的属下弟子们早已被慕容复四大家臣打散,仅余他一人在山下,前后对比,未免显得这位丁老怪有些落寞。
但无论如何他都算武林中一号大人物,他既然跟着那道童上山,许多人见了他们二人道袍飘飘潇洒步入深山云层中的样子,不禁心生向往,随他们一起上山去。
慕容复受伤之后,王语嫣目中含泪,全副身心都在表哥身上,及至战事不急之后,她忙奔到表哥身旁,关切询问伤势,亲密无比。
段誉见了,那便如遭受雷击,只觉得心被切成了三段,每一段都伤痕累累,伤心欲绝。
此时听丁春秋说起棋局来,段誉心想:
不错,我此来其实是收到了聪辨先生的请帖,邀我到山上下棋破解珍珑,遇到王姑娘只是凑巧。
如今她回到了她表哥慕容公子身边,我看见了徒自黯然神伤,倒不如上山去钻研棋局,稍寄心怀。
所以他也跟着那道童和丁春秋一同上山去了。
段誉见二人去得远了,便施展凌波微步的轻功跟上,当真是如仙人腾云驾雾。
刚才他用六脉神剑困住鸠摩智时,在场大多数人其实并未看出是他所为,此刻见了这步法,都称赞道:“这位公子轻功真是高明,又飘逸的很。”
杨过将段誉的凌波微步与自己此刻已十分娴熟了的神行百变暗中对比,觉得是各有千秋,难分伯仲。
至于侠客行诗句里的轻功,则较重实战,配合其他诗句功法,更能奏效。
段誉凌波微步足不沾地疾驰一会,却也十分震惊。
原来,他的确很快追上了丁春秋,可当他要再赶上位于最前头的道童时,却发现无论如何提速,总还是落后看似缓缓步行的道童几个身位。
这种情形,实在是学成凌波微步轻功以来从未遇见过的。哪怕是当年和义兄乔峰比较轻功,也不曾落入下风,甚至义兄乔峰对他的轻功十分推崇,自叹不如。
这位道童究竟是什么情况,怎么这般玄奇?
好在段誉争胜心不强,心里也还总是想着王语嫣看慕容复的眼神,所以懒得推究,只是跟在后面就是。
山下众人看不出什么异常。
段延庆不知道段誉其实是自己的骨肉,心里对大理皇室的人十分厌恶,此时以腹语恨恨道:“这姓段的小子轻浮少庄重,能懂什么棋道?”
边说着边朝山上走去,看来是不想让段誉替大理段家出这个风头,总要从中阻扰。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m.adouyinxs.co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