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过有上帝视角,结合凉亭里女子的外貌,以及她和东方不败一同过来这个情形,推知出了她的身份,这时候叫破出来。
虽然挺有把握,可其实还是有说错的可能,所以杨过表面不动声色,实则暗中观察东方不败和那个女子的反应。
幸好杨过猜对了,那个头戴斗笠黑纱遮面的纤柔女子果然娇躯微微颤动一下,似乎惊讶杨过为什么主动向她走去,还知道了她的身份。
这女子看来确实是任盈盈,她抬起头,朝不败女剑神道:“东方姐姐,你...你把我的名字告诉她了?”
不败女剑神惊诧摇头道:“是他自己猜出来的。看来杨公子对我们明教的人物也颇了解。”
杨过走近凉亭外丈许处,便即停步,说道:“只是先前听说过任大小姐的名字,这时候联想起来,瞎蒙对罢了。”
说完,杨过从怀里取出一个密封的油布包,取出那本在衡阳城时,得自曲洋那里的《笑傲江湖》曲谱。
他得了这曲谱后不久便去了福州城,在福州城受林平之招待时,顺便将之用油布紧密包好——知道此物珍贵,须得好好保存。
杨过虽然不懂音律,但敬仰曲洋、刘正风为艺术献身的情怀,所以对他们生前遗愿十分郑重对待。
何况他与曲非烟情谊非常,也愿意帮她实现她爷爷的愿望。
这时候杨过把曲谱轻轻掷出,恰好飘到任盈盈面前。
任盈盈犹豫片刻,伸手接过了曲谱。
杨过不想卖关子,直说道:“这《笑傲江湖》曲谱是你们教中曲洋长老,与衡山派刘正风刘三爷依托广陵散古曲而作,算得上呕心沥血,理应是传世名作。
他们二人身前不忍此曲就这么埋没,所以托付我择懂音律的人转交此物...”
说到这里,杨过看向任盈盈,后者轻纱遮住面庞,隐然好似也在看着他。
杨过继续道:“我听说任大小姐精擅瑶琴,应当能奏出此曲谱之精妙,还请你笑纳之,方不负曲、刘二人心血。”
任盈盈看着手中的曲谱,一时并不翻看,只是微微侧身,似乎在征询不败女剑神意思。
杨过看她这微妙小动作,便知其意,转头对女剑神道:
“东方教主,曲洋曲长老不肯听你命令谋夺衡山派掌门之位颠覆衡山派,是魔教罪人。
但无论如何眼下他都已经死了。还请你网开一面,让他遗愿能完成。”
不败女剑神听他说完,朝任盈盈点了点头。
任盈盈见她点头,便轻轻翻动曲谱,只看了一页,便不禁“咦”一声,好似在惊讶曲谱之妙。
再翻几页,她忍不住从衣袖中拿出随身带着的巧致瑶琴,照着弹奏。
“铮铮”几声,极为悦耳动听。
过一会,任盈盈又看向东方不败,道:“这曲子需琴箫合奏。”
待后者又点点头,任盈盈取出一支玉箫,走出凉亭,到东方不败面前,恭敬双手递了过去。
不败女剑神接过,将玉箫置于唇边,看向任盈盈翻开的曲谱,吹奏起来。
琴箫合奏,动听处又更甚先前几倍。
便如天籁一般,一旦进入耳朵里,便轻飘飘朝里荡漾,到心口时,带动共鸣,产生无法名状的舒缓滋味。
杨过和石破天都是大粗人,但都被此曲打动,呆立原地,竖起耳朵倾听。
时间转瞬即逝,一曲终了。
不败女剑神将玉箫交还任盈盈,后者合上曲谱,小心翼翼收入怀中。
杨过从沉浸于曲的恍惚状态中清醒过来,意犹未尽,厚着脸皮道:“能否请二位再多奏几遍?”
石破天也一般的感受,出声附和。
不败女剑神无论去哪里都是备受尊崇,被人仰视,岂料这时候杨过简直把她当成了可随意点歌的艺女。
她虽然一向对杨过甚是和煦,此时也不禁佯怒挥手,眼见就要以隔空剑气教训。
杨过求生欲涌现,忙赔笑道:“一遍就够了,够了。”
幸好,任盈盈此时退回凉亭之中,手捧瑶琴轻奏起了另外一曲,口中道:
“听闻杨公子在衡阳城里九死一生,尚且不忘曲长老、刘三爷托付,让绝妙曲谱流传世间,此等高义,令人感慨。
赠君一曲《清心普善咒》,替君接风洗尘,除去海上颠簸之劳苦。”
优雅琴声传来,此曲或许不如笑傲江湖曲高深,但清净悠然,确是让人心旷神怡。
杨过和石破天海上漂泊多日积攒的疲惫顿时被勾了出来,忍不住坐倒在地,在此曲声中打坐休憩。
盏茶功夫后,曲声终了,杨过回过神来,但觉疲惫一扫而光,精力充沛。
他看向身旁,发现石破天如老僧坐定,紧闭双眼一动不动,头上冒出缕缕氤氲白气,看来又是在习练侠客行武功里的内力心法,且到了关键时刻。
杨过不打扰他打坐练功,目光扫过四周,发觉任盈盈和东方不败都已不见眼前。
举目再搜寻时,发现里许外的远处,身着宽袖红衣的不败女剑神孤身立于海边,正仰头看着天空。
有时海水漫上来,打湿了她衣裙下角,她毫不在意。
杨过忽然产生一个十分离谱的念头:想要悄悄过去,轻轻从后面抱住她。
这位女剑神的身子,一定十分柔软吧?她身上会是什么味道?
便是把对象换成普通女孩,这念头也猥琐无比,何况是不败女剑神,那更是不要命了。
杨过忙捶捶自己额头。但还是也到了海边,他虽然有些怕她,可还是忍不住想和她多相处一会,况且,刚才她说还有一个消息,不妨听听。
不败女剑神是背对着杨过的,感受到了来自杨过的目光,她先开口道:
“盈盈她先走了,让我告诉你,谢谢你的曲谱。”
杨过道:“该我谢谢她。这曲谱我带着有几年了,始终挂念着这件事。如今总算交托给了她这音律好手,我也算解脱了。”
女剑神叹口气,道:“有时候我挺羡慕杨公子的,可以随心所欲做些与自己不相干的事情。
曲长老、非烟妹妹与你毫无瓜葛,你却愿意尽心尽力帮助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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