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丞相养的死士。
二小姐意外落水,被救起后昏迷了两日。
醒来后,全府的人都在庆祝,只有丞相一夜间白了头。
丞相让我去看着二小姐,有什么异动,马上向他汇报。
我不明白为什么要看住二小姐。
但丞相让我去,我便去了。
我是一个死士。
到了府外,我找了个人贩子,把我卖进府,然后丞相让管家把我调去二小姐院里做个丫鬟。
天衣无缝。
二小姐问我叫什么。
我没有名字,只有个代号叫十五,因为我是第十五个死士,但这显然不像个名字。
我就说请二小姐帮我取一个。
二小姐看着院里绿叶繁茂的梅花树说,冬天真好,下了雪,把一切都掩埋得清清白白的。
我以为二小姐会给我起个雪儿、冬儿、冬雪之类的名字,好些个官家小姐给她们的丫鬟这样取。
可能踏雪寻梅是官家小姐的通病吧。
没想到二小姐话风一转,说我以后就叫“絮絮”吧。
我想问为什么,但这也不是我该问的。
二小姐拉起我的手,说冬天太冷,春天好,杨花漫天,莺声燕语,连无边绿水都是暖暖的。
二小姐的手也暖暖的,不像丞相让我拿的刀柄,冷冰冰的,冷到骨子里去了。
我在这里过了一段安心的日子,二小姐的院子宁静得好像与世隔绝,这里太美好了,让我有些不愿离去,不愿再拿起刀。
再来这里之前我也下足了功夫,丫鬟们该会的我都学了。
但二小姐似乎对别的都不感兴趣,只是让我在厨房做饭给她吃。
我在择菜,二小姐在一旁看着,忽然指着虎口的茧子,问:“这是怎么来的呀?”
我的心都抖了一抖,但面上十分镇定:“拿菜刀磨的,以前我在一户人家的厨房做过活。”
二小姐不让我以“奴婢”自称。
“哦。”她闻言点了点头,脸上没有怀疑的神色。
我便拎起菜篮子走向灶台,转过身去的时刻,仿佛听见一声轻叹,而当我回头去看,二小姐正神情呆滞、一脸无辜地看着我切菜。
二小姐满脸写着不知情。
可不知怎的,我觉得二小姐好像早已洞察了一切,但仍用那双无辜平静的眼睛注视我。
这让我背后发寒。
我很怕她知道我是卧底。
可能是因为担心任务失败吧。
二小姐生活很节俭,节俭到像个貔貅似的只进不出,她几乎没有开销。
当二小姐让我去张罗报社的时候,我才明白二小姐省钱的用意。
办个报社,几乎让二小姐掏空了家底。
好在盈利还算快,我和二小姐总算熬过了清粥小菜的日子。
宁城爆发了天花。
二小姐说她要去。
她怎么去呢?她的毒要定期服用解药的,如果丞相不同意,她根本出不了远门。
但二小姐似乎笃定了要去。
临行前的天晚上,二小姐迟迟没有睡着,拉着我说了很多话,说着说着哭了起来,说她不会感染天花死了吧?不会毁容吧?
我发现向来镇定自若的二小姐,其实也会怕。
“要不别去了吧。”我说。
二小姐一边哭,一边摇头:“会死很多人的。”
第二天清早,丞相照二小姐所说的,在后门抓住了大小姐,让下人把大小姐押回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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