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谦以为萧晟带萧家军入御穹殿只为恐吓,哪成想萧晟竟敢在朝堂之上剑指朝臣,惊慌道:“你……你还敢杀人不成……”
“只洛城那一战,这把剑不知饮了多少血,”萧晟眉间似有冰霜,“李大人先是对皇后娘娘不敬,后是口无遮拦,我如何不敢杀你?”
李谦梗着脖子后退一步,妩妃见状柔弱道:“将军何必动气?李大人也只是问一句罢了,本宫也想问将军,这有婚约的公主没有继承权,是何人规定?”
萧晟自幼随父亲习武,加上母亲去得早,常年与军营粗人相处,对擅长装柔弱的心机妇人最是排斥。萧晟还记得,前不久地宫之上,妩妃对他说话的态度可是与今日大不相同。
卫明杰与李谦并肩,道:“是啊,何人规定啊?!”
礼部侍郎奚桐,是云葭已故生母莲妃的叔父。当年奚桐见莲妃貌美,便自小城将莲妃接来熙都,想要莲妃在后宫占有一席之地,也能提拔提拔奚家。
可莲妃受宠不过一年,妩妃就入了宫,奚桐的仕途随之止步。他一个小小礼部侍郎,莲妃又早亡,自然也没有朝臣笼络他,是以奚桐属于中立派。
中立这许多年,默默无闻如隐形人的奚桐,今日心中唱起了最欢快的歌谣。前方所立何人?葭公主!葭公主是何人?他奚桐的侄孙女!
就在云葭受老太师和萧晟跪拜的一刹那,先前还觉得云葭入殿是胡闹的奚桐,瞬间看到了奚家光明璀璨的未来。
李谦这个招人厌的,奚桐心里咒骂,木已成舟,他和那妩妃还作什么妖?
不过有这么一段也好,奚桐清了清嗓子,此时不出手,更待何时?
“灵菡公主有了婚约,难道妩妃娘娘想十年后,公主与驸马共掌朝政?届时,扶熙到底是皇家的还是驸马的?”奚桐大步走上前:“至于何人规定,靖安将军血战淳于朗,换回边境五年和平;言太师受三任国君尊敬,先皇更是临终托密诏,我等自然是以老太师和靖安将军马首是瞻。”
李谦瞪着不知打哪儿冒出来的奚桐,他以前倒不知这不起眼的奚桐,也是个牙尖嘴利的。
奚桐言辞犀利,妩妃一时想不到该如何应答。先皇啊先皇,你对云菱的宠爱,却使得她失去了至尊之位……
殿外落日熔金,萧晟不耐地皱眉,抽出李毅佩剑掷到卫、李二臣脚下:“我是武将,不愿多费唇舌。若哪位大人还对葭公主登基有意见,大可拾起剑与我比试一番。”
李毅眼巴巴看着他视若珍宝的佩剑被抽出,又被扔到地上,心里念着:将军你倒是好好地握着自个儿的佩剑,怎么随手就扔了我的?
但李毅一数,李谦那边有好几个人一脸的不服气,他作为将军的死忠粉,得把场面撑足了。于是,李毅昂首挺胸,胸腔运气,气沉丹田:“哪位不服?速来与我萧家军比试!”
武将要与文臣比试,这分明是欺负人。李谦抬起颤抖的手:“你……你们……”
萧晟只当没听见,等也不等,回身拱手道:“既然大人们没意见,还请皇后娘娘亲自主持新皇登基仪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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