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珑走后,七郎从屋外走进来,没再坐在床沿处,而是在距离她几步之外坐下。
一时间,两人都未开口说话,空气中,弥漫着一丝尴尬。
七郎率先打破沉默的气氛。
说道:“姐姐下次如果想查看什么,同七郎说一声就是,不必这般,还让姐姐受了伤。”
谢宁没接话,她一双明动的双眸所散发出来的打量,似有似无的落在他的身上。
其实说到底,他是比她大些,却一直唤她“姐姐”。
无论是明面上,还是私下只有他们两人时,那一声“姐姐”,悠扬婉转,细碎的嗓音,淡淡落入耳中。
每次他这般喊她时,他那双幽深不见底的黑眸,直直的看着她,让她心底发慌。
好似从一开始,她便就未去彻查他的底细。
他说他是书生,她便信。
他说他家中只有他一人,她也信。
他说他会一直做她的侍卫,保护好她,她比任何人都信。
但现在,她却觉得,这个如此让人捉摸不透的男人,他的话,究竟几分真几分假?
平日里,他总是对她以笑容来面对,散漫的亦或是冰冷无情的,恐怕都是他拿来伪装的手段。
“七郎。”谢宁轻声唤他。
他笑了笑,额前几缕黑丝交错着,更给他的面容平添了几分慵懒:“我在听。”
谢宁道:“你比我长几岁,喊我姐姐倒是乱了辈分,以后随玲珑她们喊我小姐或者柳梢,这是我的字。”
她说的神情无比严肃,连她自己都愣怔了一下。
七郎看着她,一脸平静,毫无波澜:“姐姐不喜欢?”
谢宁摇头:“那倒算不上。”
她这话确实是如她心里所想的一样,对于“姐姐”这个称呼,她本身是不抗拒的。
七郎半垂着眼,看着她:“既然不讨厌,那姐姐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他平日里看人总是垂着眼,玩笑流转于眼波之间,眸子清透,眼角带着笑意,有种薄情寡义的疏离感。
谢宁暗自扶额,她竟一时无力反驳他的话。
但谢宁也懒于去计较这些了,窗外院子里的桃花树,也不知何时开了花。
花骨朵争相开放,花坛之下的泥土上,铺满了薄薄的一层桃花瓣。
谢宁呢喃道:“又一年开春的季节了。”
一旁的七郎,顺着谢宁的视线看过去,入眼的桃花,的确是美的惊心动魄。
“姐姐喜欢桃花?”他随意的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