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孙氏身边的亲信,吕嬷嬷和张嬷嬷这些年没少跟着捞好处。
孙氏谋划霸占钟氏嫁妆的事情败露后,孙氏被关在了玉笙居,吕嬷嬷和张嬷嬷则被打了一顿,随后就发卖出府,再不可能回来了。
吕嬷嬷是孙氏的奶娘,家里已经没有人了。张嬷嬷不一样,她的小女儿如今还在明月苑当差,成年后一直在迟君舟的书房伺候笔墨。
这次张嬷嬷犯事被撵出府,她竟然幸运的逃过了一劫,结果没两天,又发生了这种事出来。
因为是明月苑里的私事,李氏也没有闹开来,所以经过到底是如何,大家也不清楚。
不过手脚不干净的人李氏自然不可能还留着,这丫头也难逃被发卖的下场。
李氏也趁机把明月苑的下人惩治了一番,孙氏的人不少被打发了出去。
少人了自然就要补上,人牙子进进出出了好几次,这才终于消停了。
这机会可遇不可求,迟意自然不会轻易放过了。
几方面都部署好,就等鱼儿上钩。迟意是个有耐心的,并不着急。
又过了两天,终于到了迟君杭大婚的日子。
一大早,镇国公府的门前张灯结彩,四扇大门齐开,红灯笼红绸缎挂的满满的。
穿着喜庆的丫鬟小厮站满了整条巷子,给路过的街坊邻居分发喜糖喜果。
迟君谦作为迟君杭的堂弟,自然担任起了伴郎的职责,和迟君杭其他三位同窗一起,前去迎接新娘。
这一日整个国公府都处在忙碌且兴奋的状态,平日里严肃冷峻的老公爷都一直面带笑容,和和乐乐的。
孙氏没能出来,所以拜堂的时候新人只拜了老公爷夫妇和迟泽宇一人,新娘子送到洞房后,迟意姐妹几人陪着,迟君杭则去前院给众人敬酒了。
沉香榭里,新娘子孙如欣身穿嫁衣,正安安静静地坐在喜床上。她的两位闺中好友陪伴在左右,跟她隔着盖头说话。
迟意姐妹几人在一旁作陪,就连大着肚子的迟婧和关禁闭的迟凝也都过来了。
因为上次没答应迟婧的请求,迟婧今日回来就一句话都没跟迟意说过,反倒是和迟凝凑到一起,时不时说上几句。
迟凝也安静了不少,徐姨娘还在守佛堂,这件事对她的打击也不这几个月下来,她不仅清瘦了,精神也不比从前。
“要说三哥这亲事也不突然,毕竟几年前就定下了。可怎么看上去反倒有些匆忙?”迟婧说着说着突然就提高了嗓音,房间里的几人都听的清清楚楚。
孙氏的事情国公府的人都清楚,老夫人也没有特意隐瞒,所以各房当时没在场的主子事后也都打听清楚了。迟婧的姨娘是二伯母何氏的陪嫁,如今虽说不上多得宠,但到底生养了大姑娘二姑娘,在二房也是有些脸面的。
迟婧怀孕后,老夫人特许她可以过府去看望迟婧,前几日她刚去过,显然是把府中发生的事也说给迟婧听了。
迟意上次没给迟婧面子,迟婧自然心里不舒坦。如今能有给大房三房一起上眼药的机会,她怎么可能会错过。
只不过迟婧的如意算盘算是打错了,迟意根本看都没看她,自然也没接话。
迟婧说完,房间里顿时安静下来。
迟意和迟冰是无视她,迟霜迟雪是真的懵懵懂懂的,完全不明白什么意思。
至于方才还和迟婧说话的迟凝,则用帕子遮着嘴角,偷偷笑了笑。
丢的是孙氏的脸,她高兴还来不及,又怎么会想办法给她遮丑呢。
孙如欣的两个手帕交也都是出身平凡人家,今日能有幸进入国公府,已经兴奋的不得了,看哪儿都觉得豪华无比了,自然听不出来迟婧话里的意思了。
至于孙如欣,她心里明白。自己姑母做出的事情虽然令人不齿,但一切又都是为了他们。
但是三房揭露出来,也无可厚非。
国公府能不计前嫌依旧让她嫁进来,已经给足了孙家脸面,她若是今日对迟意这个小姑子表现出一点儿的不满,那才是傻子才做的事。
她体谅姑母,却并不认同孙氏的做法。强取豪夺,令人诟病,不是聪明人的做派。
“二妹妹说的是,因着我父亲前阵子又生了病,孙家上下跟着着急上火。孙家的近况你也知道,人手不足,自然就显得匆忙了许多。”孙如欣隔着半透明的盖头,微微歪着头看着迟婧的方向,几句话竟然把责任都揽在了自己的身上。
迟婧只比迟君杭小了半岁,比孙如欣可大了整整两岁,但是不论心计还是头脑,显然都不是孙如欣的对手。
被这么软软的怼了回来,迟婧显然不满意。
她四下打量了几眼,便开始品头论足起来,“三哥和三嫂也算是青梅竹马,感情深厚了,不过这男人啊,心还是不够细。你看看这梳妆台,是个老物件儿了吧?新嫁娘怎么好用这种呢?三嫂你说是不是?”
孙如欣没想到迟婧这么不给人面子,当着满屋子的人就这么口没遮拦的说了起来,说完梳妆台又开始数落她坐着的拔步床,在她口中没有一处好的。
迟冰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开口打断她,“二姐,没见识就少开口吧!”
迟婧一噎,不满的看了迟冰一眼,“五妹妹也还是这么不懂礼貌。”
“这梳妆台,可是祖母挑出来的,当年太皇太后赏赐的上好黄花梨木,床也是珍贵的檀香木而制,到底是谁没礼貌没见识?不知道就别开口乱说,让人误会不说,还显得特别没见识。”
迟冰都觉得迟婧丢人,为了给别人添堵,她在自黑的这条路上已经奋不顾身了。
迟婧也没想到竟然闹了这么个笑话,明明是大房做错了,结果老夫人不仅没有撒手不管,竟然还把这么珍贵的东西给了大房,就凭迟君杭是男子,而她只是一个不重要的庶出女儿么?
想到这里,迟婧心里越加不平衡起来,都是女孩子,孙如欣的出身还不如她呢,结果她却嫁入了国公府,而她却只嫁到一个小官儿人家,还要日日忍受婆母给她立规矩。
想起朱母尖酸刻薄的脸,迟婧气的心里犯堵,从椅子上腾的站了起来,抱着大肚子扭头就出了新房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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