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赵棠棣反应够快,身手够好,一把将谢昭昭搂在怀里腰身一拧,在黑烟初起的刹那间,猛地串到了屋角处,将谢昭昭护在身下,趴到了地上。
巨大的爆炸声震得两人眼冒金星,耳朵短暂失聪。
一直守在柴房不远处的护卫和高嘎子齐齐暴喝一声:“主子!”
待赵棠棣被护卫们从屋角找到,见主子没事,护卫们又忍不住扯了嘴角想笑,却又不敢笑出声来,憋得实在有些难受,只得纷纷低下头去,不再看向自己的主子。
赵棠棣却不知道自己被浓烟熏得脸上黑一道白一道的好似个花脸猫。身上的衣裳也被爆炸的余波给震碎成了破布条状,若不是重点部位的衣物还算完整,小王爷丢人就要丢到家了。
赵棠棣一低头看到自己衣不蔽体的惨状,白色的亵裤在破碎的长衫映衬下十分的醒目,不觉脸上一红,只是现在他这张脸上一条条的黑道道,也没人能看得出他脸红尴尬来。
别人倒都给小王爷面子,忍住不笑,可是有一个却是不会给小王爷面子的,那个人就是谢昭昭。
等她从地上爬起来,把嘴里的灰吐干净,连拍着身上的灰尘之后,一眼便瞧见了小王爷的囧样儿,不由得一只小手指着赵棠棣,一只小手捂着肚皮笑弯了腰。
赵棠棣本想回前院去换衣服,一想自己现在这副模样,还是没有勇气去前院丢人。便对高嘎子道:“你去找秦娘子,给我拿一套干净的衣服来,还有,叫厨房烧水,本王要沐浴更衣。哦,对了,把浴桶抬这里来。”
高嘎子顿了一顿,还是先将手里的小玉牌牌递到了赵棠棣面前,道:“殿下可识得这样物事?”
赵棠棣眼睛一眯,道:“当然识得,这是母后独有的令牌,上面刻有十二地支编码的,你看下,这上面是哪个地支?”
高嘎子先是指着身边的一名手下,道:“你去给主子找衣服去。”
他的另一名手下很是机灵,一听自己的头这么说,便知道自己该干什么了,不等高嘎子再吩咐,忙道:“属下去烧水,为主子准备沐浴。”
高嘎子之所以能当上护卫的头领自然有他的过人之处:“你有别的事情要做。咱们这里出了这么大的动静,难免不会惊动周围的邻居,不一会儿便会有人上门来问个究竟,你到门房那里去,叫上几个人,准备一些鸡蛋,米油之类的礼物,去附近邻居家道个歉,就说家里的小孩子贪玩儿,将过年剩下的鞭炮给点燃了,让大家受惊了,叫大家安心,没引起火灾。”
谢昭昭给高嘎子竖了大拇指,夸赞道:“不愧是领头人,想的就是周到。的确,要不安抚一下这周围的邻居,被他们八卦起来,众口烁金的,谁知道会传出什么去?这样吃了咱的嘴短,拿了咱的手短,自然会按照咱们的解释传话!高,实在是高!”
赵棠棣此时却是好像什么也没有听到一般,一双黑乎乎脏了吧叽的手反复把玩着那片小小的白玉牌牌,半晌才抬起头来,嘴角已经忍不住翘起来,看来母后还是舍不得他孤身犯险,就算是气极,也还是会找人来帮助自己的。
赵棠棣问高嘎子道:“你这是从哪里得来的?它的主人在哪里?带他来见我!”
高嘎子把王仲才捆了暂时就还扔在那条旧巷子里,虽然用破竹筐将人给遮盖住了,还是担心时间长了王仲才会有危险,毕竟以他的捆绑技术,还真的没人能自己挣脱得了。
高嘎子看着主子稍稍犹豫了一下,道:“殿下,您,您没事吧?那属下可去带人哪?”
赵棠棣挥挥手,不耐烦道:“快去!快去!我没事。”
谢昭昭见没人了,这才白了赵棠棣一眼,咬牙切齿地道:“你瞅瞅,现在完蛋了吧?我这几天的功夫都白费了!我是怎么跟你说的?我叫你别乱动我的东西,你呢?为什么不听话?这下子好了,都炸没了!我的心血呀!”
赵棠棣也知道自己这次真的是犯了大错了,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呐呐地道:“那个,我赔给你,我赔给你还不行么?你说吧,你要我怎么赔?”
谢昭昭想骂人:“你怎么赔我?你赔个屁呀你赔?!你知道这屋里的东西有多危险不?这次没把咱俩炸死,算咱俩命大,你知道吗?”
赵棠棣心里不服,暗道:“什么算咱俩命大?要不是小爷危急关头挺身而出,武功高强,身手俐落,及时把你给搂在怀里护着,你以为你有多大命?”
不过这话他也只是在心里想想,可不敢当着这只小母老虎的面说出来,真要说出来,小母老虎一发威,他不挨揍才怪呢!
谢昭昭一屁股坐在地上,看着眼见的柴房已经成了一片废墟,想到这些天没日没夜,不吃不喝的忙活,好不容易做出来一些简单的易燃易爆物和有毒气体,那些实验用的器皿都是她绞尽脑汁或是自制或是找来的替代品,整个过程是异常艰辛,结果被赵棠棣一个无知的举动全给毁了,毁得渣渣儿都不剩一丁点儿。不由得悲从中来,眼泪噼里啪啦的往下掉。
赵棠棣见她哭得伤心,虽然根本不明白这有什么好伤心的,不过是炸掉了一间破柴房而已,里面的东西也没什么贵重的,为毛伤心成这个样子呢?
赵棠棣不解,却也不敢表现出不解来,只得蹲下身子,把脸凑近她的头,耐着性子哄道:“昭昭别哭了好不好?要不这样子,明儿我叫人去把你需要的东西都再买一份来,不,再买三份来,我们一起重新做好不好?这次我保证不再乱动手了,你别哭了,一哭都不漂亮了。”
谢昭昭一抬头看到他那张花里胡哨的脸,爆炸式的乱鸡窝头忍不住卟哧一声笑了出来。她这一笑,也不知道鼻孔里这股气怎么没出对,一个大大的鼻涕泡儿就在赵棠棣的注视下一点点的长大。最不可思议的是,那鼻涕泡儿都已经大到令赵棠棣震惊的程度了,还是没有破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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