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轻轻靠在他的身上,说:“我去做心理咨询,是真的。他们说我有妄想症,创伤性精神障碍。其实我不是,我只是心理难受。”
他回应我:“嗯,我知道了。我们以后都不难受了。”
我说:“还记得我第一次遇到你吗?那时候你还是一个小男孩,我也才五岁。”
“记得。那时候我心里也是害怕的,想着,这个小妹妹真傻,面前有个鬼都看不到。要不是我把她拉走,她就要被鬼吃掉了!”
“原来你当时是这样想的啊!”我笑。
“小时候不懂,怎么每次都会梦到一个可怜兮兮的小女孩,还以为是自己想行侠仗义,所以总做这样的梦呢!”他自嘲着说。
我恍然:“原来你也记不清我的脸啊!”
他应道:“是人都只会把它当成一个再简单不过的梦吧,谁会想到,梦境原来是可以相通的,还能像真实的世界一样,有时间的流逝。”
说但时间的流逝,让我又想起一件关于这个的事情:“你还记得十岁的时候那个梦吗?”
我不等他回答,继续说:“那时候,我特别嗜睡,心里想,为什么人不能永远在梦里呢?我每天都懒床,从以前睡到六点,慢慢的十点也不想起。因为我总想着,如果我再不去梦里面,那么那个哥哥要怎么办才好,他会不会死。我虽然知道那就是一个梦。可每次我想回到那个故事里,总是梦回去。所以我一直都认为那是我想象的天堂。每当在快要醒来时,梦却不圆满,我总想把它变得圆满些,可并不是每次都如意。”
“我知道,你已经尽力了。那些,或许对别人而言只是无关紧要的梦,醒来便忘记了,但对于我们来说,都是回忆。所以,当你找回这些我们共同的回忆,就不要去惧怕曾经为这而被质疑着去做心理治疗的事情了。”
“嗯,我不怕的。”我向他保证。
曾经的那些坎坷我一个人都过来了,现在,又有什么可怕的呢?不过是他想了解我的过去,而他却想隐藏他的过去罢了。
梦里,我再次醒来时,不是在妈妈的背上,而是和小伙伴们在公路上踢足球玩。
足球黑黑的,我们都没有去深想,这里哪里来的足球呢?我们一般都拿圆圆的东西代替的。
我们跑着,笑着,球又到了我的脚下,我一不小心给提到前面的坡下去了。我没有多想,就跑过去捡,后面有一个声音叫我不要去,但我没有听见。
我来到了足球的前面,把它抱住,还没站起来,就看到面前有一双腿,那是大人的腿。我有些奇怪,这个怪蜀黍干嘛挡着我?于是我抬头,结果就看到那个没有头的鬼,和在上次看到的那个骨头架一样,也是没有血肉,只有白花花的骨头。而低头一看,这不就是他的头吗?
这下,可把我吓惨了。幸好一个人忙把我拉走,其余的孩子早跑我前面去了。这个小哥哥一直拉着我们跑,跑上田埂,绕过土丘,来到大人多的地方。
这是梦里第一次出现他,但却不是那个无头鬼最后一次出现。然而,这次我并没有记忆,醒来后,发烧了。
这一次发烧,并不想以往的发烧一样,折腾几天便好,这一次,惊动了任柯家的所有人。这也就是请老郎中来的那一次。
好不容易梦里头的无头鬼走了,我却迷迷糊糊地又跌入了梦里。后来我才知道,其实是我的梦魂被有心人困在了梦境里,那个虚境,虽然可以因为人的思维想法而光怪陆离,是属于一个人的意识,可并非所有人都没办法干涉。
我在梦里,不知怎么的,还是那个上幼儿园的小女孩的人设背景。梦里的我去了奶奶家,遇到了一个奇怪的舅公。
这个老爷爷总是穿着一身粗青麻布,看着破破烂烂的样子,但精神头总是很好。他最喜欢很孩子讲故事,表演他的绝活。
这天,印象中就是一片黑漆漆的,他给我讲了一个貌似是大猫来抓走小孩子们故事。现在看来是很搞笑和无聊,吓不听话的小孩子的,但那时还小的我,却被他讲的惟妙惟肖的恐怖故事吓着呢。
本就是跟着人的思维变化的梦境,哪里有什么逻辑可言,天地一下子变得阴风阵阵,黑色笼罩了我的感官。一片田地一下子变成了一条小溪流,周围也成了一片黑漆漆的树林。而自己已然成为了一个被大猫追逐的可怜孩子,只能慌不择路地逃跑。
前面突然在月光下隐隐可见一户人家,我连忙跑进去,结果一抬头才发现,这不就是刚才舅公家吗?
这时候,舅公的脸出现在我的眼前,说:“都说了乖孩子,不要乱跑,还不快醒来!”
然后黑蒙蒙一片的天突然变得刺眼起来我,我睁开双眼,这才真正的从烧的迷迷糊糊的梦里醒过来。
后来听妈妈说,那个老朗中回去之后缠绵病榻,没多久就去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