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智云的手下,就没想到,刚才还是在别人箭下,就这么一眨眼的功夫,就变成座上宾了。
山寨内一时间鸡飞狗跳,好不热闹。
何潘仁即请李智云、李秀林和高惠通、马三宝他们到自己题写有“司竹逍遥”匾额的客堂内。
宾主落座,何潘仁对李智云一抱拳,说道:“贵人莅临,弊寨陋宇是蓬荜生辉啊。何某在此等候贵人多时了。只是,一时也不知贵人会来,只是得报说有大队满身血污的盗匪从此过,所以,才冒犯到了诸位。见谅!见谅啊!”
李智云粗略了解此人,此人别看长得五大三粗,但说话文绉绉的,可是一个粗中有细之人。
何潘仁原是胡人,他因在长安郁郁不得志,伤人性命后而在此落草。
李智云也抱拳回礼道:“有道是不打不相识。终归大家是一家人,越打越亲近。”
李智云的话,一下子就拉近了彼此的距离,让何潘仁哈哈大笑起来。
李秀林还是忍不住问道:“刚才你称呼我兄弟为贵人,这是从何说起啊?”
何潘仁脸上绽开一丝奇诡的笑容,他招手示意亲随。
“给我把书案上那封信取来。”
又回头说道:“我与两位的确素不相识。但两个月前,就曾有人送来一封匿名信,提示我在此地将迎来太原留守反隋大将军李渊的公子和柴夫人。李公子即是我何某起事反隋的贵人……”
李秀林不解道:“还有这种事?别人随口一说,你即信了,这恐怕也太过唐突了吧?”
“我原本也没把此信当一回事。何某虽然是个胡人,但不信佛陀,尤喜老子的《道德经》。写信者还深谙鄙人的嗜好,在信中又预测了我好几件事,件件都有着落后,我才不得不信。所以,我也相信,两位终有一日会莅临我山寨,与我共议起事反隋。”
李秀林直摇头,“我倒觉得这番话,听起来像是你的一面之词。你是为了执意留下我五弟吧?”
此时,何潘仁手下亲随拿了一封信过来。
何潘仁示意他递给李秀林看。
李秀林接过信一看,果然是一封落款在二个月前的信函,信函的内容果如何潘仁所说。
写信者预料了何潘仁五件事,这每一件都风马牛不相及,若不是“神预测”,估计也不可能事事都料事如神。
李秀林看着信,心里仍在嘀咕,认为是何潘仁故意耍的把戏,不过是刻意为了让五弟跟他一起起事。
一旁的李智云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小声提醒道:“这信的墨色就不是才写的信件。此人也不可能预测到你和我会将从这里经过。若不是爹起事,我和你怎么会出现在此地?我看这封信还真有几分神妙。”
李秀林瞥了他一眼,心里总觉得这太玄乎了。
“难道你就信了他的鬼话?”
李智云顽皮一笑,“我觉得八九分可信,难道你不觉得我能成为别人的贵人吗?”
李秀林无奈苦笑。
“姐你放心,我看此人很真诚,说不定跟我们也是志同道合者。我还正愁不知怎么拉一支队伍,现在若有此人相助,说不定会省事不少呢。而且往前走,若是再遇到这么强悍的盗匪,人马和财物都可能不保。我们干脆就在此休憩一阵,打探下周围的消息。叔父那边,我们就写封信过去,与他联络好,看看他有什么要交待我们的。”
李智云这番话听起来考虑周密,李秀林不得不点头。
李智云也取过信看了看,才对何潘仁说道:“多谢何总管如此抬爱。”
这总管的称呼,是信上的称呼。
何潘仁此时也的确是自称总管。
在同时期起事的各路人马中,隋末起事者的称谓也是五花八门。
有一起兵就称帝的,也有称王的;还有自号大丞相、大将军,自号公、太公的;而自号总管也是不少。
“我原本是路过此地,准备前往扈县寻叔父。这一路,还收了青龙山寨的好汉,奔波了上千里的路途。既然,何总管不嫌弃我们讨扰,我们就在此先休整。”
何潘仁见他答应留下来,满面欢喜,“那敢情好,我们今日先一醉方休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