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晏晏和完颜昳两人相处得越发和谐了,只要特意避开敏感的话题,他们两人总是能从天南谈到地北。
倒是扎赫,他则表现得小心眼极了。
每逢见到楚晏晏都还是不给她一个好脸色,暗地里更是指使她去给完颜昳端药送饭,并警告她,若是她敢向完颜昳告状,等哪天完颜昳离开了这里,他定不会给她好果子吃。
楚晏晏倒是不会去告状,毕竟完颜昳救了她,就冲这一点,她也心甘情愿照顾完颜昳。
也就是如今虎落平阳了,要放在从前,别说扎赫敢对她颐指气使了,要是有丝毫不尊敬她,她都早就命人打扎赫板子了。
不过毕竟今时不同往日了嘛,而且经此一事,她有诸多方面的反省,现在哪怕扎赫给她气受,她也能保持淡然,以看上去友好的笑容回敬。
倒是扎赫稳不住了,渐渐的,他便不故意朝她冷脸了。
除了端药送饭以外,楚晏晏还多了一项她自己提出来的工作,就是念书给完颜昳听。
为什么要这么做呢?原因听她慢慢道来。
完颜昳的伤情说重不重,但是说轻也不轻。
皮外伤倒是很快就能愈合了,但他有旧疾,被木板砸伤后,一开始并没有异常,但是第三天他活动筋骨时,忽然就视力模糊了。
军医检查过后表示能调理好,只是需要静养,近期也不宜再看书了。
于是莽古泰拍案决定将完颜昳“禁足”在榻上。
完颜昳性子并不好动,他能静得下来,只是叫他书都不能看,这点他忍不了,便唤扎赫念书给他听。
可是完颜昳闲时想看的书,几乎都是古典汉文,这可难倒了扎赫。
扎赫没办法做到不发牢骚,“少主,真不是我偷懒,这都是什么字啊?要是我们自己国家的书,我肯定能好生念上一念……,额,我们国家好像没有书……”
楚晏晏噗嗤一笑。
扎赫不高兴了,“你这是在嘲笑?”
“没有。”楚晏晏忙道。
“什么没有,很明显好不好!”扎赫嚷嚷着。
完颜昳从中调解,“好了扎赫,她说没有定是没有,你快接着念吧。”
扎赫气不过,但又没办法,瞟了眼楚晏晏,口中悄悄嘟囔着:“见色忘友!”
楚晏晏,“……”
扎赫念得费力,完颜昳听得费神。
有一回楚晏晏端着药进来时,扎赫正念着:“山寺月中……寸……寸木……寸土子,郡亭枕上看什么头。”
楚晏晏忍不住捂着嘴笑了出声。
扎赫横了她一眼,“嘉福郡主,你好像很喜欢笑话我?”
完颜昳微笑着打圆场,“你看看清楚,是山寺月中寻桂子,郡亭枕上看潮头。你想你自己学汉文学了多少年了,十四个字你就念错三个,还有什么可豪横的?”
“哦,寻柜子啊,那我也不是越国人啊。”扎赫不服气极了,他小声嘀咕着,“还不是你逼着我学的,我又不是你,学这个能讨好谁呀?”
“咳咳……”
完颜昳原本正在在喝药,突然就被呛到了。
扎赫耸耸肩接着说道:“要我说啊,嘉福郡主你们这越国的诗也太莫名其妙了,光说这句,山寺就是山里的寺庙吧,到寺庙寻柜子,也不知是什么柜子这么重要,里面放满了宝藏吗?”
“扯远了。”扎赫自顾自地说着,“还要到月亮里寻找这个柜子,这不是有病吗?后面那句也很奇怪,郡亭的枕头上看潮头的?为什么要躺别人枕头上?完全不知道这个人想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