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舅,真的不用,我觉得收破烂挺好的,不用那么麻烦。”
周安直摇头,他哪里是怕麻烦大舅啊,分明是不想进厂。
“安子,这事你听大舅的。”
大舅一句话让周安无法反驳,他要是再犟下去,大舅有可能会生气。
不过,周安还是有办法应对大舅领导风范的。
“大舅,我还有事没告诉你,我已经高考考过试了,要是录取了,我就上大学了,这工厂的事可能去不了。”
“什么?你!参加高考了?”
大舅对周安参加高考的事非常吃惊,要知道周安是什么水平他还不知道吗,连初中都没上过,还妄想上大学,这怎么可能。
不过,毕竟是自己的外甥,他这个当大舅的也不好说什么。
大舅没说,二舅却没考虑这么多,张口就来。
“我说安子,就你那小学的水平,还考大学啦,还是赶紧洗洗睡吧,不是二舅说你,我们能不能脚踏实地的找份正儿八经的工作啊,你大舅厂里就不错,福利也好,当一年半载学徒,你工资也就上来了。你在存点钱,过个三年五载的再说个媳妇好好过日子,这不是挺好嘛。”
二舅舅就差说周安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痴心妄想嘛。
“二舅,不带这么损人的,好歹我也复习了一段时间,我感觉那些题目挺简单的,要是我考不上再进厂也来得及啊。”
听周安这么说,大家也觉得有道理,大舅妈一边给周安夹菜一边说道。
“我就觉得我们家安子肯定能考上,他小时候可聪明了。反正离高考成绩也没多少日子了,我敢跟你们打赌,安子一定会给我们一个惊喜的,对不对啊安子?”
大舅妈还是一如既往的宠着周安,在她心里周安就和自己孩子一样,同样周安也在舅妈的身上感受了来自这个世界的母爱。
没错,大舅妈就像前世的母亲一样,那位母亲每次都能从父亲的棍棒下把他解救出来。
“大舅妈,我一定会考出好成绩的,到时候我第一个拿给您瞧瞧。”
对周安的话,大家只是欣然一笑,都认为他这是在哄他大舅妈呢。
一顿酒席一直吃到七点半钟,周安送来的两瓶白酒也被舅甥三人给喝完了。
周安在舅妈们的挽留下离开了舅舅家,此时的天色已经很黑了,周安只能在微弱的星光和泛黄的路灯下向家中骑行。
虽然周安在舅舅家喝了不少的酒,不过此时的酒基本上都是纯粮食酿造的,就算喝了六两酒,此时周安头不晕眼不花,也没有天旋地转的感觉,一切状态如常。
等周安回到家正好八点钟,在他进院子的时候,隐隐约约听到韩春明家里好像有好多人在叽叽喳喳的说话,特别是一个女人的声音特别响亮。
准确的说应该是一个姑娘的声音,也许是春明家来什么亲戚了吧,别人家的事,周安也操心不上,开门把自行车推进家里。
周安用铝锅接了些自来水,然后放在炉子上,再把炉封取下来。
在炉子烧水的时候,周安去了井水池边,把井水池台上放着的一碗井水倒进打水器里,然后周安进跟着拼命按压打水器,五六下之后井水从打水器里喷涌而出。
井水打出来,周安先把那个白瓷碗接满重新放回原处,然后才用自己刷牙的瓷缸子接水刷牙。
现在这个时候虽然有自来水,但是老百姓使用起来非常节俭,除了烧水煮饭用它,平时洗衣洗菜什么的都是用院子里的井水。
这个井水不是哪一家的,是大家筹钱打的,所以它也不在哪一家房前,基本上是在院子中间的位置。
等周安刷完牙洗完脸,炉子上的水也响了,周安舀了热水,倒在有点冷水的脚盆里,然后就在炉子旁边开始泡脚了。
泡了两分钟,脚盆的水又冷了,周安伸手又从铝锅里舀热水,如此反复两三次后,周安拿起早就准备好的擦脚布擦干脚,踏上拖鞋把洗脚水倒在院子里的下水口处。
当周安在井水池这边下水口倒洗脚水的时候,就听见春明家里的那个嗓门大的姑娘说道。
“我啊,我以后就嫁给五子哥。”
在倒洗脚水的周安差点没笑出来,这人不用多想他也能知道是谁了。
此人不是孟小杏还能有谁?!
但凡孟小杏到春明家里,那就热闹了,不是要韩春明的裤子就是要他的自行车,这让韩春明苦不堪言徒之奈何啊!
不过人家家里的事,周安现在是无力过问了,这酒劲上来了,他浑身酸软,只想倒在床上睡一觉。
困意说来就来,周安把铝锅里的开水灌进热水瓶里,让后给炉子换一块煤球,把煤球眼捅通了,再把炉封封上,就去睡觉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