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拱手拜下的马处钧,李从荣目光随即落在了朱弘昭、冯赟二人身上,两人一脸死灰,硬着头皮顺着那牙将的话语,跟着拜了下去。
“如此才对。”李从荣这才满意的笑起来。
之后,几人将事情重新议论商定,在王府用过午饭,才各自离去,出了府门,朱弘昭上了康义诚的马车,两人相交甚厚,到的此刻也发起火来。
“你想做从龙之臣,别拉上我啊!”
“要是事败,全家老小都要没命!”
“我真是后悔认识你”
马车里,朱弘昭唾沫星子飞溅,指着对面的康义诚破口大骂,后者只是闭着眼,笑眯眯的将话当做耳边风没有听进去。
呵呵轻笑两声,他道:“枢密使这是害怕了,可你想过此事一成,你我身居高位,亦能稳如泰山!家中儿孙辈,富贵不绝。”
朱弘昭被他气的说不出话来,半道上停车下来,回到属于自己的那辆马车,冯赟等在里面,脸色也不好看。
“如何?”
“木已成舟,不做也的做。”朱弘昭咬牙在矮几上拍响。
冯赟同样牙关紧咬,片刻,他抬起脸来:“此事不能由着他们来,你我总得想一个万全之策!不如”
他声音渐倾着上身靠近朱弘昭细细低语几句。
后者眯了眯眼帘,缓缓点头。
皇城上空水汽蒙蒙。
马车带着水汽驶入皇城,不久,在太微宫的端门停下,有两道身影下车步行进左掖门入太微宫,一路穿行快步来到紫薇宫前,与当值的宦官低声交谈几句,随后二人在寝殿外等候。
片刻,进去的宦官出来。
“两位枢密使,陛下有请。”
朱弘昭与冯赟对视一眼,齐齐跨过门槛,步入寝殿,里面温热的炉火驱走了二人身上的寒意,排排灯柱间,是挂有帷帐的龙床,隐约能见里面躺着的身影。
“陛下”朱弘昭轻声唤了声。
帷帐抚动,里面的身影似乎听到话语,手臂动了动,只有手掌勉强抬起一点,虚弱的声音便从里面传出。
“何事见朕走近些说话”
在侍卫、宦官的注视下两人靠近龙床几步,朱弘昭低垂着脸,犹豫了片刻,慢慢拱起手:“陛下,臣确有事要启奏。”
“说”
朱弘昭吸了口气,忽地跪了下去,“陛下卧床有所不知宫外面风云变幻哪秦王秦王他欲集结军队”
“图谋皇宫!”
呯!
打扫的宫女听到这话,惊的打碎了一盏花瓶,四周的侍卫、宦官脸上露出了惊骇。
帷帐里,李嗣源瞪大了眼睛,激动的不停咳嗽,侍候的宫女、宦官急忙上前,抚胸、揉捏,擦拭嘴角,一团团染血的绢帕被拿了出来,看的朱弘昭二人心惊胆战。
“逆子”
好半晌,李嗣源的声音才响了起来,他手伸出帷帐外,“平叛,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