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下了起来，风夹带着大片的雪花吹得人脸生疼。

青歌依旧保持着紧紧握着弓箭的姿势，直握到指尖发白，也未曾察觉，直到雪落下来，她的心方才落下，雪枭安全了。

李修砚恼火地抓住青歌的胳膊，将她拉近：“你一定要和本王作对吗？！”

“是！”

李修砚的眸光拉得很低，好看地狭长黑眸笃定地看着她：“好，很好！”

如果是以前，李修砚用这样的眼神看着她，她一定会无条件地妥协，但是现如今看到他这样的眼神，青歌只觉得恶心。

她别过脸不去看李修砚的脸，用沉默回答了他的问题。

这样的举动愈发激怒了李修砚，他一把扯住青歌，抓住她的手，拉起了弓箭，将弓箭的目标对准了被吊在城墙之上的洛景辰：“那你记不记得和本王作对是要付出代价的？”

青歌猛地意识到李修砚想要杀洛景辰，而且还是要借助她的手，她拼命挣扎起来：“不！！！”

箭离弦。

因为青歌的挣扎没有射中洛景辰的心脏，只射中了他的左臂。

虽然不致命，却让本就浑身是血的洛景辰疼得拧紧了眉头。

李修砚俯身在青歌耳边道：“如果想让他多受几次罪，你大可以动得再厉害点！”

“……”

青歌看着被吊在她面前的洛景辰，不知该如何是好。

以青歌目前的身子，想要挣脱开李修砚的钳制，根本不可能，可如果她就这样任由李修砚握着她的手，那她岂不是间接杀了洛景辰。

可如果她挣扎，救不了洛景辰，还会加重他的痛苦。

洛景辰似乎看出青歌的困扰，抬起满是血污的脸，笑了笑道：“杀了我吧，能死在你手里，我也心满意足了！”

“你想死在她手里，本王偏不如你所愿！”李修砚闻言，一把推开青歌，拉弓射箭。

青歌被狠狠地推在城墙之上，城墙上犬戎士兵的鲜血沾满了她的双手，她看着满是鲜血的手，和城墙上堆积如山的犬戎士兵尸首，突然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她看着李修砚手中的箭矢射进了洛景辰的心脏，看着洛景辰的面色慢慢变得死灰，猛地喊了声：“不，不要杀我父王！！！”

这一声不仅惊了李修砚。

更惊了青歌自己。

记忆如潮水般涌入了她的脑海。

她是顾家嫡女顾倾城，亦是犬戎的倾城公主。

三年前，在黑水城上，也是堆积如山的犬戎士兵的尸体，也是满眼的鲜血，她也曾求过戴着面具的李修砚，求他不要杀她父王。

可他不但杀了她父王，还喂她喝了解忆丹。

李修砚上前钳住青歌的下巴，迫得她不得不看向他：“你说什么？”

她蓦地抬头望向李修砚，眼神清冷异样：“怎么，还准备灌我一瓶解忆丹，这回准备叫我什么？！”

她记起来了吗？

他还记得她睁开眼后第一句便问他，她是谁，这里是哪里？

他把脱口而出的倾改成了青，告诉她，她叫青歌。

李修砚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但是那丝慌乱很快便消失殆尽：“你想叫什么，可以提前告诉本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