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姨娘仙指抵在唇边,点了点头,一双眼睛伶俐的观察着周围的情况,拉起女子的手便走。
廊庭内俩人一前一后,辛姨娘举着灯笼探明在前,明明晃晃的将女孩带回了女儿家的闺房,还未开门便先回身提醒道:“屋内有细巧茶果,我都给你和溦兮准备好了,我在门口给你看着,你们有话快说,今夜你爷爷虽不回来,可你父亲可在气头上,若是发现了什么我可保不住你,听见了吗月清?”
谭月清被辛姨娘摇着胳膊,这才晃过神来,连连点头。
事不宜迟,话音刚落,谭月请便刷的一下将房门拉开,踱步而入。
“看你面色不错,事成了?”谭月清刚进屋,就看见窗户上的容溦兮正跨步坐在上面,一手拿着果子偏头看着她。
“你出马,还有什么事办不成吗?”谭月清眯着眼,犹如邻家小妹一般拥到了溦兮的跟前,依偎到了栏杆上。
“你倒是不客气。”
“姨娘给我准备的,我自然不能辜负姨娘嘛~”
俩人一上一下一同望月,溦兮忽的噗嗤一笑欲把白天的事情讲给这个足不出户的大小姐听。
“你没看见那萝娘今天下午什么模样,若你看见定然比我欢喜。”
谭月清点了点头,知她者,溦兮也。不过也不必亲眼去看,今夜看父亲盛怒的模样便已经能猜得十有八九了。
“你那暴脾气的父亲这回指不定要怎么收拾她,这下好了,她的美梦可碎咯~”
谭月清沉了沉眸子,呼扇呼扇的睫毛微微颤动,说道:“萝娘也算是伺候家里上下的老人了,若她不是想一步登天,定能在府里安定晚年。”
“要抓人家的是你,可怜人家的又是你。”容溦兮难以置信的偏头去瞧谭月清,说道,“你把人家当奶娘,人家想当你后娘,况且若不是她心术不正,勾三搭四,又如何能被我抓到尾巴。”
容溦兮想起辛姨娘,便觉得这萝娘更加可恨。
当初做谭月清母亲的陪嫁来到了府里,夫人一走抬一格伺候老爷那是正常,可偏偏这萝娘从中作梗,闹得辛姨娘滑了胎染了病再也伺候不得老爷,这才有了她趁虚而入的机会。
依容溦兮看,萝娘这般应该叫咎由自取。
谭月清舒了口气,说道,“过几日我就要进宫了,不知下次和你赏月又是何时。”
“进宫?”
谭月清点了点头,说道,“宫里太傅说道太子顽劣,每日只知道斗鱼养鸟,我爷爷一听当即和皇上和皇后举荐了我,让我进宫陪读。”
那日太和殿外一见,苏明烨的确没什么王者之风,像个伤春悲秋的公子哥儿。
他家里极力推举她去恐怕也不是单纯的陪读才是,太师年迈,退居朝野之外是迟早的事,若不再往宫中送人,以后谭文英如何立得住。
只是可惜了谭月清,一个贵门淑女,竟成了一件权谋的工具。
“以你的文采当他的少傅也绰绰有余。”
谭月清听容溦兮这样说,有些害羞的说道,“哪有女子做官的。”
容溦兮笑笑不说话,片刻,忽听谭月清说道,“对了,我听父亲说下个月皇上生辰,二皇子也要回来贺寿,那是不是湄兮也该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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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多年前,溦兮和湄兮还是苍州两个无名无姓的孤儿,苍州在大邺之外,以牛羊放牧的民族居多,皆是异族之人。
两地接壤之处,有许多大邺的流民,大多是朝廷流放的罪臣之族,也有少许是被家里卖出去讨米钱的,她们二人便是其中的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