槃多婆见又折了两个人,只好不甘心地张嘴,牙缝里挤出声音:“撤……”
“槃多婆,羽林军都来了,你还没解决?”
淡漠而缓慢的声音带着嘲讽笑意,轻而易举地把槃多婆要说的“撤退”撅了回去。
话音刚落,余光残影眨眼便逼近对刀之地,来人横握小臂长的漆黑短刀,身法刀术快出残影,刀刀诡魅。
槃多婆鬼面下脸色一变,不甘心又愤懑的情绪在眸中一闪而逝。
只听“嘭”的一声,漆黑短刃与萧明岚的双刀激烈碰撞,萧明岚轻轻“咦”了一声,眼底映出刀柄上篆刻的“玖”字,抬眼时正与鬼面露出的一双明眸对视。
萧明岚瞳孔微微缩了下。
“小子,爷教你一件事,”鬼面下的人忽然一笑,“你是护人,不是打架。”
萧明岚霎那惊醒。
他刚刚察觉来人武功不容小觑,立刻拿出十二分精力对阵,早就忘记身后方老儒生会暴露出来!
刺客最会把握时机,他还没来得及看一眼,就察觉脸颊一热,滚烫的鲜血连躲都来不及。
方老儒死死扣住脖颈,血液却依旧“咕咚咚”地喷涌,穿过他脖颈的飞刀却是从刚刚站在一旁的刺客射出的。
被耍了!
萧明岚一咬牙,就这么一看的功夫,余下三刺客踏江中落叶而行,眨眼后又潜入了黑暗江中。
“将军!”
羽林军在船上见此情此景,即刻拉弓搭箭。
“不许放!”萧明岚忽然回头厉呵一声,羽林军气势立马弱了下去,面面相觑却没人敢放箭。
“人都跑没了放个屁!”萧明岚气道,“净整这赶马屁股的破事,羽林军有钱烧的怎么不知道把江边防卫做好!吃屎都赶不上热的,你们早干嘛去了?!”
骂完感觉心头火还没消,偏偏又想起来刚刚看到那刀柄上的“玖”字,转身又对上方老儒的尸体。
萧少将军暴躁的上气不接下气,好半天才咬牙切齿地挤出来一句:“真会给我找事。”
自顾自地骂完一句又看向傻乎乎愣着的羽林军,简直是火上浇油,肝火旺盛:“愣着干嘛,还不赶快收拾这烂摊子!拉稀蹲号子的都没你们磨唧,想等着赤焰军给你们擦屁股不成?!”
羽林军各散,着急忙慌地去收拾烂摊子,萧小将军想起自家老爹的铁砂掌,心中郁闷的一甩刀,镂空窗子边的银色铃铛被无情地扫了下去,直直砸向江中,涟漪波波相传,被画舫下层的人轻轻一勾,殷红色的牵机丝就把可怜见的铃铛缠了上来,被人收入白皙修长的手中。
“是个糙蛮的主。”拾铃铛的人轻轻“啧”了一声,轻轻倒扣完铃铛中的江水,吊在手指上晃着,“叮叮当当”响个不停,怀里的狸花儿猫偷偷伸爪子要勾,被捏住了爪。
“不过这罗刹的刺客居然敢在我的地盘上动手,真是越发不懂规矩。”
“主子,”影卫恭敬行礼,“我们可要撒网?”
“不急,”斜倚在栏杆上的人收了铃铛,揉着猫脑袋,动作间脚踝上的莲花铃铛却清越悦耳,声音带着笑,“我刚刚收到了一封信,知道了一个……嗯,非常非常有趣的消息。”
“那主子,属下接下来该如何?”
“既然惹了我,那自然不能善罢甘休,”说话人回眸,桃花眸潋滟,顾盼生姿,清冷月光下宛若精雕细琢的白玉小像,“把罗刹在彦都的分部和暗桩报出去,就当……”
飞落桃花吻在美人发间,被轻轻捻碎,留下红痕:“赔我这画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