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书霖把顾思屹扶到了房间里,看着他动作缓慢地爬上了病床。
顾思屹说道:“谢谢。”
“不用客气。”应书霖帮他拉上了被子,忽然开口说道:“如果我是你的话,就会离开这里,走得越远越好。”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顾思屹露出了困惑的神色。
应书霖微笑了一下,幽幽说道:“因为我是不想看到别人为我流泪的人。顾思屹,你应该知道自己已经病入膏肓了吧。在如今的医疗水平下,涣青毒素就是无药可解。你现在身体每况愈下,谁知道还能支撑多久呢?要是看到你死在自己的面前,柳副队该有多伤心啊。你的其他同伴们想必也会无比悲痛吧。”
顾思屹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汗珠划过他的额头,流淌至他的鼻尖。他紧抿着嘴唇,一言不发地攥着被角。
应书霖继续说道:“如果是我,我现在就会准备离开。这样,我就不会让在意的人看到我憔悴痛苦,奄奄一息的样子。我就不会让他们体会到那种痛彻心扉却又无能为力的感觉。我会静悄悄的,一个人死去。”
顾思屹静静看着窗外,眼睛里没有一丝光彩。过了好一会儿,他才长叹了一口气,说道:“你说得没错。是我太自私了,还贪恋着最后这一点的美好和温暖。而且,我还抱着侥幸心理,总觉得某一天奇迹就会发生,我就会痊愈,就可以永远地陪在小珂的身边,永远地和维安局的这些人待在一起。其实我心里也明白,奇迹就是奇迹,发生的概率实在是太小了。我能恢复正常的可能性,实在是微乎其微。”
应书霖看着他茫然若失的样子,忽然轻笑了一下。他拍了拍顾思屹的肩膀,低声说道:“不好意思啊,是我多嘴了,你别往心里去。世上万事变化莫测,没人能说得准,谁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呢?也许事情真的还有转机呢。”
他提起热水壶,帮顾思屹倒了一杯水。“好好睡会儿吧,等柳副队出了手术室,我再过来喊你。”
顾思屹昏昏沉沉地闭上了眼睛,他脑海里总是闪过这些年点点滴滴的回忆,总是想起柳未珂说话的声音和她微笑的模样。
应书霖若有所思地看着他苍白的脸,过了片刻之后,才转身离开了房间。
诺齐仔仔细细地擦拭着手上的长刀,那长刀洁净如初,折射出冷冽的寒光。“大哥已经出发了吗?”
“是,他已经走了一个多小时了。”柏英夫人端来了热粥,轻轻放在了诺齐的手边。“安铎王的人在边境处蠢蠢欲动,屡次来犯。大殿下要是再不赶回去戍守正廷关,恐怕钰川王会发怒啊。”
诺齐把长刀放在了桌上,幽幽叹了口气。“若我也能像大哥那般身体强健,骁勇善战的话,此刻也应当在领兵作战,为父亲分忧。而不是整日待在家里,庸庸碌碌,无所作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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