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好久没和文优兄下棋了。”贾诩在李儒面前坐下,拿起一枚黑色棋子落入棋盘。
“文和到是不客气。”李儒脸色不变拿白棋纠缠黑棋,“想谈什么说吧。”
“我有好友拖人给我带了一封信。”棋盘上的棋子慢慢多了起来,黑棋对白棋形成包围之势。
“徐公明写了关于刘玄德的一些事情,他猜测从刘玄德一至虎牢关,天下大势就被其掌握于手,能算人数十步,连细节之处都能计算的一清二楚,最可怕的是利用了联军各方和西凉的人性,所以公明力劝我投靠刘玄德。”
“这徐公明到是个有见识有能力的人。当时我安排他作为撤退的后手,不曾想给刘备送了一个大礼。”李儒捏着棋子长考,“他说的不错,你应该去,此时不去以后就难了。日后长安若是有乱必是你文和所为,到时候怕是只能自绝于天下,哪怕有明君在上也得藏拙一世。”
贾诩见李儒一面平静有点不高兴,他收到信得时候可是震惊了许久:“文优对老友也藏着心思,诩真是心痛不已。只有那董卓能使文优展露不堪之色吧”
“我也算是和其正面交手,自然有自己的判断。我却不信世上真有人具有通晓未来之能,哪怕姜尚当前,也得收拢总结情报,才能施展谋划。”
“文优的正面交手难道是虎牢大败,断后之计接连被破,西凉军送钱送粮送人?不会吧?”贾诩调笑,控制黑棋杀入固守的白棋之中。
李儒捏着棋子的手悬在空中,包含深意的盯着贾诩:“那文和觉得呢?”
贾诩见势不妙转移话题:“准备何时走,能同老友透漏吗。以后我上位了寄信给你,免得文优孤家寡人太过烦闷。”
“准备去西凉看看,或许隐姓埋名一辈子,文和就别联系于我了,我怕到时候厌烦。”一边说着李儒将手中的棋子落入棋盘,本来黑棋对于白棋的大胜之势瞬时转变为暗潮汹涌,“你就不去了?”
“不去,不去。我可是有家室的人,和某人不一样。”
“百年后的一杯黄土罢了。”
“嘿,这话说得好,我就好黄土这口。”
李儒表现出瞧不上贾诩的表情,落下最后一子:“这次当为平局,有空在下。”
“也是,毕竟日子还长。别人落子停留了,我也就好好待着,说不定还少了许多麻烦。”
“对了,刘玄德是顺着黄河而下的。”收盘的时候贾诩突然说道。
“哦,那我可要帮助他好好参谋,选一个配的上汉室子孙的地方。”李儒一笑,使得本就阴沉的脸变的如同狐狸。“不过对于他来说,应该是随手可解决的问题吧?”
贾诩看着表情十分诡异的李儒,起身开口告辞,走到门口时一顿:“文优啊文优,言不由衷,文可不优咯。”
……
翌日,董卓担忧诸侯第二次会盟侵扰长安,于是召令李儒前来商谈,看看李儒是否有计策能让他留在长安享乐。
李儒虽然早有意料,仍是心情复杂,想不到环境对一个人改变竟是如此翻天覆地,有何人能不忘初心一始而终,刘备做得到吗?
脑中唏嘘,不耽误李儒开口:“可以对各诸侯给予一定封赏,再派人加剧诸侯摩擦,只要有任意一人开战,各地必然大战四起。”
“善,大善。”董卓招人誉写封赏,李儒继续促促而谈,如何利用各诸侯之间隙,加剧冲突,使其对立。
“文优真乃大才。”
“儒只是给予各诸侯小小的帮助,儒不为,各诸侯也早晚互相攻伐。”
“哪对刘备如何封赏才好?”董卓想到刘备随时会手持双剑而来就急促问道。
“应封为兖州泰山郡守。”李儒一笑,把早已考虑好的念头道出。
“刘备昔日平叛黄巾时对吾有恩,不若许其高官厚禄?”董卓试探。
“万万不可如此!刘备乃汉室后裔,虚伪之盛令天下皆知其仁义,若是刘备进都,定会设计谋害相国,儒恐再失,丞相既有大危。”
“那刺史州牧如何,当年吾既为西凉刺史,也甚为快活。”
“不可,不可。刘备同相国一般,乃天下一等能人,若其得一州之地,怕是天下依附,他日引兵而至,吾等危以,只得引颈受戮尓。”
“可只一郡守职位刘备定不乐意,若其来攻长安,奉先恐是不敌。”
“丞相勿虑。泰山郡接壤于兖、青、徐三州,今诸侯倾轧,此乃乱战之地。又有黄巾霍乱未除,青州一地已聚百万众,必可限制其发展。刘备虽能胜于世,然不知中庸之道,诸侯有心争霸者视刘备为猛虎,欲除之。儒给予一计,诸侯何能不用?”
“刘备者智近乎于妖,岂能看不出此乃计谋?”
“此乃阳谋,既然刘备以忧国忧民的皇室子孙身份,作为自身安身立命所在,那就不能畏惧于泰山郡之复杂情形,反而要横扫祸乱大汉的黄巾贼才能展现其表里如一。”
“文优所言极是,统统依照文优所说。”董卓愁容一扫而空,脸上肥肉皱在一起,颇有小丑的喜感。
李儒对董卓的丑态以无反应,他现在只想坐观于天下,看看有何豪杰能趁势而起,哪位能成世之英雄鼎定乾坤。
……
张飞带着军马路过陈留,因为军队已经行走多日,驻扎在城外荒野准备休整一番,又派人入城采购。想不到徐晃为了不让张飞偷喝酒,直接下令去城内采购的士兵不能买酒。
先前刘备有所嘱咐,徐晃又不是什么普普通通的小兵,张飞发不了脾气。这时各方诸侯之间还算和谐,张飞想着军队要休整一日,他离开一会儿军里还有徐晃也乱不了,于是悄咪咪进城准备喝顿小酒。
张飞入了陈留城,找了家不大不小的酒馆,吨吨喝了两缸子。
此时一名士子装扮的男子醉醺醺的晃着身子:“酒是好酒,可惜可惜,盘缠不多了,还是继续回颍川吧。”
张飞身为豪强,自然通笔墨,对绘制仕女图更别有一番心得。对于风流不羁的士人心中很是向往:
“你要是能讲出俺感兴趣的,俺请你喝酒。”
士子摇晃到张飞桌前坐下,吐了口酒气:“那就同将军讲讲虎牢一战对于天下大势的影响,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