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亏有侍人从外赶来,及时拦住发了疯的边姜,“世子息怒,此人万不可打,正处北筑宫内,若是生了病,可如何是好啊!”
边姜毫不在意,冷哼一声,“那就病死他。”
“使不得使不得,世子难道忘了要此人是来干嘛的?”那侍人双眼灵光,嘴上的话却诚诚恳恳。
边姜这么一想,倒也是。
他之所以让一个卑贱之人伪装自己,就是因为他父王身为南梁亲王,又手握兵权,是无数人的眼中钉,他此番长途,怎能保证自己的安全。
于是他便想出了狸猫换太子一出——让燕逾伪装成他。
这样,即便是遇刺,他也可以平安无事。
想到这里,边姜的怒火才消去了许多。
边姜再次冷哼一声,将鞭子收回去,冷眸死盯着燕逾,他生的是一双丹凤眼,微微一挑,便刻薄得很,语气跋扈且嚣张:“你说……该如何弥补这次的失误呢?”
边姜歪了下脖子,脸上露出有些扭曲病/态的表情,“那不如……离开北筑前,世子一直你来扮演,怎么样?”
“这样,也好满足你那渴望享受荣华富贵的卑贱之心了,哈哈哈哈!”
边姜边说边笑,负手仰头进了里殿。
燕逾有双极撩人的桃花眼,可惜里面盛满了深不可测、仿佛被淬炼过的黑,边姜走后,眼皮忽然抬了起来,冷厉的吓人。
确定边姜走进去后,那侍人连忙将燕逾扶起来,脸上神色焦急,“世子怎会无缘无故打你啊?”
此人对边姜不算忠心,却也不是燕逾这边的人,只是会偶尔怜悯一下燕逾,俗称刷存在感罢了。
燕逾没有管身上的伤痕,靠坐在椅子上,脸上冷汗又多了一倍,可见刚刚的确是痛苦难忍的。
他面皮苍白无血色,嗓音却依旧淡漠,“恼羞成怒。”
边姜是南梁全京城公认的纨绔,所有人表面尊敬他,背地里却嘲讽边姜是个草包。
而边姜的确没有什么墨水,身份虽尊贵,整日除了仗势欺人,却一点世子气概都没有。
而燕逾方才在宫口的交涉淡定,彻底惹怒了一路上憋着气的边姜。
说到底,还是边姜恼羞成怒——他做不到淡定,只会抓狂。
同前世一模一样。
“世子的性子未免也太怪了些,好歹你也是……”
燕逾目光凌厉的扫了一眼侍人。
侍人连忙闭上了嘴。
但脸上依旧担忧,眼前可是充当世子身份的人,起码在北筑,他就一点也不能出事!
“你身上的伤可耽搁不了,奴才来的时候偷偷带了些药,这就给你拿来上药去!”
说完那人便跑了出去。
燕逾没管侍人举动,抬手抿了下嘴唇,细长的食指瞬间多了一抹血红。
是刚刚边姜鞭打他时,咬出来的血迹。
肉体凡胎,他如何不会疼。
前世受尽折磨,他无法反抗,那么这一世,他又怎可能不让这些人加倍奉还,受尽折磨。
燕逾垂下眼睫,睫毛卷翘浓密,鼻梁硬挺,冷白面皮,是顶好的容貌。
但少年神色却是冰凉阴沉,眸底泛着看不清的冷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