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浩对着那给他喊加油的陈蕊笑了笑，递给她放心的眼神。那没有多大难度的气球板，还剩一只孤零零的白气球，那气球有两个拳头那么大，距离又不远。

“碰——”气球破的声音，是董浩打中了？

不，董浩刚刚还在给陈蕊递眼神，而艾陌已经瞄准了目标，再一扣，面前的气球破掉。

这场游戏，是每个人都有一块气球板，为了方便记录，上面不多不少挂有八个小气球。艾陌用最短的时间把自己面前的气球板打光了，那比艾陌高半个头的妹子激动地抱住她，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开心地说：“哈哈太好啦，今晚请你吃螃蟹，由本仙女为你亲自下厨！”

艾陌面对这活泼过头的房东，又想到自己这缩小的身体，满是无奈地仍由着她蹭自己的脸蛋。

隔在不远处，看到这结果的安阳景扑哧一笑。

少年那被眼镜挡着的黑色的双眸像是下过一场大雨后的夜空，黑夜中那点点星光明亮而清晰。肩膀颤动着，又开始地轻笑到逐渐笑得大声，柔软的头发顺着身体也跟着一抖一抖。路人虽然不知他为何而笑，但看那明眸皓齿，笑如朗月入怀的少年，忍不住跟着他开心起来。

商场的热闹非凡，那欢声笑语才真正传入了安阳景的耳朵。之前的他只觉得他们甚为吵闹，他就应该在家里，远离这与他无关的热闹之地，在看见董浩和陈蕊这对情侣，那揉电影票的手指更为用力，这种心态更加强烈，装作一脸轻松的遇见，也仅仅是装作而已。

他果然还是在意的，思考到此处，安阳景冷静地抬了抬自己的银框眼镜，之前心底的沉闷一扫而空。为那位叫艾陌的少女在心里默默点赞后，开始考虑抓娃娃机在哪。是三楼还是四楼来着？

在三楼的五颜六色的彩旗随着空调呼呼的方向，妖娆扭动着自己这单薄的身躯，摇摇摆摆。在四楼的假花束立在有一米高的棕色陶瓷花瓶内，艳丽的玫红色花随着枝桠亭亭玉立，隔着透明的玻璃扶手板，向楼下的人展现自己的魅力。

安阳景嘴角微弯，明亮的双眸望向高处的楼层，内心如此想到：找到了，在三楼。他愉悦地快步走到自动扶梯那，距离娃娃越来越近。

另一边，打气球结束的几人，开始结算成绩。第一名分别是艾陌、董浩，董浩第八枪成功打中，仅仅比艾陌慢几秒而已。店员一脸开朗地告诉他们：“既然是全中，那都按五折算，多买多优惠！”

陈蕊拉起董浩的手，听到后就笑着跑了进去。里面的墙壁被刷成淡蓝色，顶部按了吊坠型的白软棉花团，而木色的架子上贴有反光的星星形状卡片。服装店整体走清新梦幻的风格，不过价格让陈蕊犹豫了半天，这下她可以稍稍任性一点了。想到这，陈蕊拿起一件黑色格子的短裙往身上比了比，问道：“浩浩你觉得怎么样？”

“！！！”董浩表示这个问题十分有压力，话到口中又咽回去，只好睁大自己眼睛，对着陈蕊无辜地眨眨眼。女友练柔道，腿看起来很肉感，不太适合短裙什么的，要是说出来会不会成为柔道跟跆拳道的PK。

“浩浩你不怎么理我了”陈蕊疑惑地看着董浩，不知怎么，自家男友的眼抽得厉害。

“……我觉得非常好看”董浩停顿了一下，随后很快说道。

“嗯嗯，我也这么觉得，买了买了”陈蕊小鸡啄米般不断点头，踏着轻快的步伐进入换衣间。

在挂有一排排短裙的衣架正对面，是一个假模特展示着一条连衣裙。这条连衣裙没有搞什么花里胡哨。整体就是简单的蓝灰色，肚那有暗蓝的皮带环绕一圈，肩部是两条吊带交叉绑着，显得干练又惑人。

房东小姐一眼就相中了它，向店员拿了一件后，把它递进艾陌怀里，她看着那十六岁的少女满脸迷惑，解释道：“感觉跟小艾陌的气质特别搭，快试试，相信我的眼光。”

少女穿好裙子出来了，轻飘飘的裙子又带着皮带，乌黑的头发披散，丸子头已被她解开，双睫微卷，眼似水杏，唇不点而红。艾陌神情淡然地看着镜中的自己，直到被热情的房东小姐一把抱住，使劲夸她好看，这个少女才解除淡然，眼眸微弯，笑意从眼尾溢出。热情的人总是能打破一些东西，让人忍不住喜爱。

“小艾陌再试试这件，还有这件…这件…”房东小姐在艾陌试穿的时候，又找到好几件不错的，给艾陌试衣服，激起了她小时候给芭比娃娃换装的狂热。青春洋溢的少女简直是最好的模特。

“好好好，都试都试。”艾陌笑着接住一堆衣服，进了更衣室，承受这甜蜜而重的负担。

之前在外面解说游戏规则的店员早已进店内，因为她们是轮换制，此时的她有点不解地走向店内最里面的位置，那里站着严肃的店长。她是店长的妹妹，所以不畏惧地问道：“姐，你干嘛要办这么个游戏，感觉耗时又耗钱。”

店长瞅了她一眼，缓缓道：“耗时是优点，哪怕每轮游戏都给奖励，折扣数量也不会多，因为时间长，折扣总体数量就少。更不耗钱，气球板才多少钱，卖一两件衣服就赚得绰绰有余。最重要的是，游戏场地是在店外的旁边，是公共场地，隔壁也无话可说。热度越久，你看那围观的人就多了，而赢到折扣的人买得多，更加带动其他人的消费激情。”

店员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道：“我懂了我懂了，姐就是厉害。”

店长嘴角微勾，眼神犀利地说道“你还有得学，心理学经济学多少懂点就行。”

天黑，艾米她们出了商场。商场门外，五色的霓虹灯被摆出几个可爱的动物图案挂在墙板上。夜晚下班的人，盯了一眼他们自己的手表，匆匆离去；有的拉着自己的孩子，提着大包小包归家。

艾陌和房东小姐，彼此无奈一笑，双手都提了三四个袋子。

因为天色已晚，艾陌拒绝了跟房东小姐去她家吃晚饭的邀请，踏上去自家小区车站的公交车，望着车窗外，稀少的行人，微弱的街灯，又是一个宁静的夜晚。

艾陌已经到了所租的房中，这个房子是她与另一个妹子合租的。两房一厅，好处就是这个地方交通不错，车站和地铁站都离得不太远。

当艾陌打开客厅的灯，看见了一个醉醺醺的妹子倒也没惊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