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孑被她一拉,回过神来秋棠已跑出去老远。此时叫住她免不了回去一顿皮肉之苦。倒不如跑出去一日,见见外面不得活路的光景,回来才好安生。
栾孑只当没看见秋棠跑掉。反正空凝醉被抓了,宝娘不会这时候找她晦气。最多说两句,她认了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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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阳府大牢
低矮的监舍里暗无天日,一缕阳光顺着放风口飘进来,散在发霉的麦秆上。随着这一道光的侵入,一股难以言喻的味道升发起来充斥在整个牢房里。
听闻一阵脚步声回过神来,幽暗的监舍里渐渐靠近一盏微弱的灯光。那光在监舍门前停下,随着一声钥匙碰在一起的声音,监舍的房门打开,走进一个头发花白的老狱卒。
老狱卒看了看望着放风窗外的人兀自放下手中油灯。转身去提放在门外的食盒,“年轻人,趁外面的人还惦记,多吃喝点吧。”
空凝醉闻言转过头望向老狱卒,声音略有些沙哑道,“有酒吗?”
狱卒一笑,将吃食摆在平坦的麦秆上,“嗓子都喝坏了,戒了罢。”
“什么好了坏了的。能解了愁才是好的。”空凝醉兀自又望向阳光照进来的地方。
老狱卒放好碗筷,看了看飞满灰尘的光束,端起油灯往外走去,“二刻钟后我来收碗。”
那人不再搭话,兀自看着窗外,老狱卒锁好门,去外面回话。
监号外不大的空地上阳光晒的正暖。许济誊寻了个树荫站在下面搓着手等老狱卒出来。
不多时,老狱卒有点顾不了前后地走了出来,“许公子,吃食是送到了。看样子,那位不想用。”
许济誊闻言,一拍脑门,“哎呀,忘了买酒了。我这就去买,您老等我一下。”
“算了,再过半个时辰衙门就要忙了,你再跑一趟可就误了正事了。”老狱卒劝他一句。
许济誊一寻思,倒是这么个道理,难过地点点头,掏出两锭银子塞给老狱卒,“这些钱给他买酒。他惯喝的汾酒价高,过几天我再给您送些好酒,您也喝着。”
“省了吧,老汉我不喝酒。”老狱卒摇摇头,“你也该走了。”
许济誊抬头一看,日头不觉间已偏了,他这出门一个时辰了,须得赶紧回去调拨麻衣戴孝了。
“那我明日再来。”许济誊不甘地望了一眼监号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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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月楼
宝娘在一楼大厅里来回踱步,伙计们一个接一个回来,皆是摇头,声称“不在府中”。
宝娘气的跳脚。往日里说的都好,风月楼他们罩着。这会儿用到的时候都怂包了。
眼看着最后一个伙计也回来了,宝娘黔驴技穷,就差上衙门去喊冤了。
栾孑将布裁好走出门来,正见宝娘骂人,“都是些狗眼看人低的东西。我青馆以后不接待这些怂包软蛋。”
“别嘛!姐妹们都指着这些贵人们吃喝呢。”栾孑轻抚阑干缓缓从二楼下来。阳光旖旎散落在她身上,娇柔百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