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竽瑟没有理会周围的聒噪,继续小心的将白瓷茶具拿出来,递到外公的手里。
陶老爷子接到手里,仔细打量,缓缓露出惊疑的表情:“咦?这是……”
陈竽瑟摇了摇头,解释起来。
“这可不是您最喜欢的王老先生烧制的茶具,他老人家自从定居国外后,就没再烧制过茶具。这是他小徒弟烧制的,外公您看看,是不是已经有王老先生的几分神韵了?”
陶老爷子连连称赞:“不错,真不错,已经有他师傅的七分技术了,这就叫传承啊!这门手艺幸好没失传啊!”
这份礼物显然十分称老爷子的心。
陈竽瑟站起身,目光轻蔑的看向刚刚发声嘲讽的赵月姗一眼,随后命人取来干净的水和茶盘。
“外公,您看好了,我还有一份礼物要送给您呢。”
只见,陈竽瑟右手高提着白瓷茶壶,有清亮的热水从茶嘴中缓缓流淌而下,以顺时针方向将盖碗洗涤荡清,又被轻轻汇入茶海之中。
她脊梁挺得笔直,面色平淡沉静,一套动作如行云流水,白玉般的手指轻轻搭在透彻晶莹的白瓷釉面上,在暖光的照耀下竟分不清哪个更透明白皙一些。
“安溪秋季的铁观音,以清香高锐而闻名,七泡还有余香。因为茶叶遇热生香,所以盖碗壁上的余温能将其幽香激发出来,以铁观音这类香气沁鼻的茶种更盛。”
低和柔澈的声音轻轻响起,仿若溪水撞石。
陈竽瑟用黑木的茶夹将沙绿的茶叶放入盖碗中,左手轻轻捏起天盖,放在外公的鼻前,让他轻嗅。
陶老爷子忍不住赞叹道:“太香了!”
陈竽瑟手上动作不断,先将第一波茶汤倒入茶海,再取用第二波金黄澄澈的茶汤,倒入闻香杯和品茗杯里,推给外公嗅闻。
陶老爷子也是懂茶之人,先用双手揉搓闻香杯,用温度激发茶汤的香味,感觉茶香顺着气管滑入身体,曼妙轻盈,让他整个人都精神了许多。
一嗅二闻三品,终于把这杯极品铁观音物尽其用。
在袅袅升起的白雾中,陶老爷子终于在海报事件后,露出了第一个笑容。
“我们瑟瑟真是长大了,知道孝顺外公了,你这手泡茶的技艺没有一年半载的学习,可做不好如此流畅,可见早就惦记着外公的寿辰呢。”
陈竽瑟低头轻笑,露出一副羞涩的表情。
“外公过奖了,孝顺外公不是我应该做的吗?就怕外人不清楚内情,胡乱猜测。”
陶老爷子示意她将自己扶起来,在站稳之后也没让她放开自己的臂膀,还轻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安心。
“你放心,你这么乖,谁敢在外面胡说,外公绝饶不了她。”
有了外公这句话,陈竽瑟总算放下心来。
不枉费她在赶飞机之前,争分夺秒的按照前世的记忆,找到王老先生小徒弟的茶具店铺,买下这一套茶具和极品铁观音。
接下来,寿宴继续,全场最得意的人却变成了被允许站在陶老爷子身边不离左右的陈竽瑟,而她也没有丝毫胆怯,大小姐的仪态尽显无疑,赢得了很多人的称赞。
寿宴过程中,也有别家大小姐在父母长辈的带领下,当面给陶老爷子拜寿,陈竽瑟既不争抢,也不离开,一直围在外公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