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还是很苦的。

如意将小脑袋埋进了被子里。

舒雁无奈，她刚想说什么，就听人来禀：“老夫人来了。”

应老夫人进了屋来，她身后跟着魏嬷嬷。

“祖母......”如意将脑袋伸了出来，她扁扁小嘴，可怜兮兮的望着应老夫人。

老夫人坐了下来，她看着少女，笑：“今儿我就在这儿看着如意丫头将这碗药给喝了。”

“祖母。”

如意噘着嘴，眼圈儿渐渐红了去。

应老夫人瞧着好笑，她伸出手去点了点少女娇俏的鼻尖，无奈道：“你这哭包，不过喝个药而已，你身子本就不太好，根基比旁人弱一些，要乖乖的将药喝了才是。”

如意嗷了一声，没动静。

舒雁坐在床边，她搅了搅碗里的药，轻声哄道：“姑娘快些将药喝了罢。”

“是啊是啊，姑娘赶快喝了罢，不然等会子药凉了就更苦了。”衔蝉跟着搭腔。

最后如意还是捏着鼻子一口气将药给喝了。

她苦着一张小脸，眼中泛着泪花。

实在是太太太苦了。

衔蝉眼疾手快的往她嘴里塞了一颗蜜饯。

甜腻的味道当即就在口中蔓延开来，将苦味都渐渐驱散了去。

少女皱着的包子脸也舒展开来，她含着嘴里的蜜饯，眉眼逐渐弯了起来。

应老夫人坐在床边的凳子上，将她的反应都尽数收入眼中，瞧她这般娇憨可爱，心中一软，她伸出手去，摸了摸小姑娘的手，问她，“咱们如意，要不要回长安城去？”

如意一脸茫然的看着她。

半晌，她才反应过来，细声细气的开口，“是爹爹娘亲还有长姐那儿吗？”

应老夫人嗯了一声。

“如意才不要回去。”

少女噘嘴，她两只手捧着老夫人的手，让她的手贴在自己软乎乎的脸蛋儿上，“如意要一直陪在祖母身边，不要离开祖母。”

应老夫人一脸温和的笑意看她，“可如意总是要回去的，因为那里是你的家。”

“有祖母在的地方才是如意的家呢！”

少女倔强起来，“我才不要回去，不要回去不要回去。”

长安城里，有许多不好的回忆。

她又红了眼眶去。

见她抬眼看着老夫人，吸了吸鼻子，带着哭腔问：“祖母是不是不想要如意了？先是给如意定未来夫婿，如今又要如意回长安城，是不是祖母不要我了？”

她越说眼眶就越红，到最后，那一连串的金豆豆就掉了下来，砸在锦被上，迅速晕染开来，濡湿一片。

老夫人叹了口气，她替少女擦了擦眼泪，轻声道：“祖母就是说说而已，祖母最喜欢如意了，不会不要如意的，乖孩子，别哭。”

可哪里是她能做主的。

如今她年过花甲了，身子一日不如一日，幽州老宅虽清净安逸，但这只适合她这样的老家伙在这处养老。

这孩子苦，爹不疼娘不爱的，长安城的应家可不是和善之地，她若不尽快给这小家伙寻得后路，还指不定她被人怎么欺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