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程没有理会。
周老板正用竹漏勺搅拌着铁锅里的半熟的馄饨,看见张程抱着琵琶疾步走过,半开玩笑调侃道:“哎哟,我们的风流才子,白日里要去哪出风流去了?”
张程没有听见,抱着琵琶风一般走过。
周老板有点不高兴,看着漏勺里的逐渐边变得透明发红的馄饨,不屑道:“呵呵,不就是会点风流才艺么,有什么了不起,你本事大,怎么没看你考个秀才,中个举人呢。”
张程就这么快速走着,带着风儿,来到了宜春楼前。
柳姐才吃过饭,坐在门口门槛上,用纤细的柳枝剔牙,一边剔,一般喝着一碗茶水。
见张程来来,柳姐一怔,随即笑道:“这不是张大少爷么?你怎么又来了,我还以为,上次你和和我吵了一架,就生我柳姐的气,从此再也不来了呢!”
柳姐下意识地想要用杨柳枝去戳张程的脸,张程看见这根沾满了柳姐口水的树枝,恶心地往后一闪,重重靠在门上。
咚!
柳姐吓得一惊,花容失色,杨柳枝也掉落在地上。
但是她旋即反应过来,又开始咯咯咯地大笑起来。
她笑着的时候,胸口两团挺拔的肉团子,也上下震颤着,好像要随时冲破胸衣的束缚,呼之欲出,爆裂开来。
张程只觉得她油腻,想要侧身进去,却被柳姐横过身子,一把拦住。
柳姐从伸出亮晶晶的手,在鼓囊囊地胸口里,掏出了他的粉色丝巾,给张程擦汗。
“张公子,瞧你急的,我们这宜春楼好似有什么魔力一样!怎么,又是来找小妍的吧。”
柳姐早就看出来了,张程抱着这琵琶,急匆匆赶来,一定是来找小妍的。
她十分高兴,她觉得小妍就像是一块吸铁石一样,牢牢把张程给吸附住。
“看来,这个画家的儿子,家里还是有一点儿家底的,要不,他也不会和我提赎回小妍的事情。”柳姐心里这么想着,其实她并不愿意张程把小妍赎走,就这么细水长流也挺好。
这个身材丰腴,面容妩媚的女人,在风尘场上摸爬滚打了十五年。
十五年前,她也和小妍差不多的年纪,也是在青楼里苟延残喘,才不至于饿死。不过她那个时候,和小妍不一样。
那时候的柳姐还是来客口中的柳姑娘,她没有小妍富贵的出生,也没有她过人的才艺。他是近郊一家贫苦农民家的女儿,灾荒来了,家里为了不让襁褓中奄奄一息的儿子饿死,毫不犹豫地把女儿卖到了南阳城一家地主家。
被地主蹂躏过之后,她又被卖到了一家黑窑子里。
她有的只是一副年轻身体,一套成熟的技法,还有一张人见人爱的甜美小嘴。
她在花一样的年纪,就会像仙人掌一样保护自己。在陪伴来客的过程中,她总能用最小的精力和时间,换取他们衣襟中最多的银两。
她太会察言观色了,她似乎能看透每一个男人的心思,只要是踏进他房里的男人,两杯小酒下肚之后,就能有能在她面前藏住的秘密。
十五年来,柳姑娘一步步变成了现在的柳姐。她自以为看人的手段与日俱增,没有人的心思能逃过她的一双丹凤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