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华妃娘娘,多谢惠妃娘娘。”雪妍松了一口气,于是也向华妃和惠妃行了一礼。
华妃斜睨了惠妃一眼,神色有些不悦,却只是懒懒的不作声。
只听惠妃轻笑向雪妍说道:“谢我做什么?只谢你家主子吧。若不是她替你求情,你这二十板定是要上身的。”
“是。”
雪妍点头,转身向萍儿行了一礼,甚是真诚地说道:“多谢萍采女。”
萍儿将雪妍虚扶起身,转身向华妃和惠妃说道:“回两位娘娘,嫔妾才疏学浅,不如画一幅‘鹊桥相会’,也算是应了今日的景。”
原本是想着让萍儿献歌献舞一曲,以此好当着众嫔妃的面奚落萍儿,杀一杀今日萍儿的锐气。
却不想萍儿竟如此投机,将这尴尬化解过去。
华妃心里不悦之余,却也不得不佩服萍儿的机智。当下她便皱眉,懒懒说道:“那好吧。”
惠妃心中冷笑,扬声说道:“文房四宝!”
话音刚落,只见几名太监已经搬来了方形木桌,又有宫人捧着文房四宝上来。
华妃狞笑着向萍儿说道:“萍儿才人方才替这宫婢求情,说是自己的这项才艺需她帮忙才行。如今你不过是作画,她能帮得上你什么忙?”
“研磨!”萍儿连忙接口道,“华妃有所不知。嫔妾才疏学浅,画画更是难登大雅,雪妍磨墨磨得好,嫔妾入宫这几日,每每作画,若不是因她磨墨的缘故,恐怕画定是要搞砸的。”
雪妍闻言,不由得一愣怔。
自从她被拨去服侍萍采女,可从来没有见过萍采女画过什么画,更没有帮萍采女磨过墨啊!
可下一瞬,雪妍便明白过来,萍采女原是为了救她,才不得不向华妃和惠妃撒了这个谎。一时间,雪妍心里对萍儿充满了感激。
只见萍儿看向她道:“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磨墨。”
雪妍忙福身答应着,转身而去。
华妃心里甚是不快,冷哼一声,道:“本宫有听说过弹琴弹得好的,唱歌唱得好的,下棋下得好的,作画作得好的。这磨墨磨得好?本宫倒是闻所未闻。”
萍儿抿唇轻笑道:“华妃娘娘画工了得,自然是什么样的墨都能画得栩栩如生。嫔妾不才,若没有雪妍研出那浓淡得益、时浓时淡的墨来,这话怕是作不成了。”
公孙玉盈一直端坐在一旁,听了萍儿这话,心中只是一声冷笑。
她与萍儿自幼从小一起长大,萍儿的画巧夺天工,她岂会不知?
眼下看萍儿如此维护身边的一个宫婢,公孙玉盈倒也认为无伤大雅。毕竟在她看来,也不过是小小宫婢罢了。就算萍儿保了她这一会儿,难不成将来还能指望她能帮得上萍儿什么忙?
顶多也只是在生活上,把她照顾得更妥帖一些罢了。
想到这里,公孙玉盈心里一阵冷笑,并不以为意。
只见惠妃轻笑说道:“磨墨的确是一门功夫,可能有助于作画,本宫倒也是第一次听闻。那就请萍采女主仆二人好好合作,也好让宫里其他奴才都学习学习。”
“是,惠妃娘娘。”
萍儿福身答应着,转身便上前立在桌案前,提笔沾墨,开始作画。
华妃懒懒地白她一眼,目光扫向在座,唇角微抿,笑道:“各位姐妹都不必拘礼,再干几杯。”
“敬华妃娘娘,敬惠妃娘娘。”众嫔妃异口同声,举杯说道。
萍儿仍是埋头作画,并不抬眸看宴席上一群人此刻有多“欢乐”,仿佛自己是隔离在另外一个世界一般。
雪妍心里有些替萍儿抱不平。她抬眸看了萍儿一眼,见萍儿仍是专心作画,心无旁骛,当下又对萍儿更加钦佩。
于是雪妍嘴角微微扬起一抹弧度,埋头专心研磨,再不去想这本是华妃对萍儿的存心刁难。
一时间,宴席上载歌载舞,妃嫔们饮酒作乐,好不热闹。
一曲毕,惠妃看了萍儿一眼,微笑说道:“这作画可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好的,也真是难为了萍采女。不知还有哪位妃嫔,能自告奋勇,再为大家献上一技?”
此话一出口,众人顿时鸦雀无声。
华妃冷笑一声,道:“怎么一个个都哑巴了?刚才不是话滔滔不绝吗?”
惠妃眸光微闪,正要说话,就听华妃又说道“听说萍采女之前是公孙美人身边的丫鬟,既然萍采女都展示了才艺,又有如今她的宫婢从旁磨墨,可谓是主仆二人齐上阵。何不公孙美人再为我等弹奏一曲,岂不是圆满?”
崔才人和陈才人闻言,皆掩面笑起来,看着萍儿满眼皆是奚落。
公孙玉盈心里明白,华妃之所以点名到她的头上,无非是因为两家在朝中互为政敌罢了。
可之前有萍儿的例子,她自然也不敢违背华妃的意思,唯恐被她借题发挥。
于是,公孙玉盈只得起身道:“嫔妾不才,乐理不通,倒不如题几行字,应应景,还请华妃娘娘见谅。”
华妃之前放过了萍儿,让她钻了空子,眼下怎么可能再这么轻松地饶过公孙玉盈,于是沉声说道:“本宫点名了要你弹奏一曲,你却说要写字。莫非是不把本宫放在眼里吗?”
公孙玉盈刚垂眸说道:“华妃娘娘请息怒!并非嫔妾不愿遵照娘娘的吩咐,实在是嫔妾琴艺不佳,还请华妃娘娘恕罪。”
华妃正想借机发难,忽听萍儿清脆悦耳的声音响起:“华妃娘娘,惠妃娘娘,嫔妾已经画好了!”
当下,众人的目光全都朝萍儿看去。
只见她领着雪妍和两名小太监上前,而那两个小太监手中正握着画卷的一边,将一幅山水画展示在众人面前。
众人一瞧,无不被那一幅画所吸引,暗暗在心里称好,却不敢宣之于口,唯恐惹恼华妃。
只见那幅水墨画,云淡天高,翠山环水,略定睛多看上几眼,便仿佛置身其中,令人流连忘返!
华妃惊诧了几秒,旋即心里的妒忌和愤怒之气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