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是疗愈的良药,日子在滚烫的气温里翻过两日,至午后时分,天忽然阴沉了下来,灰蒙蒙的一层,压得整座城市喘不过气来。
“就算是伤口已经大好,你也不可以这样乱动的。”
章橙一转头就瞧见卓俊试图伸长了胳膊去抓床头柜的手机,她不得不放下手里头的水果刀,去将手机拿过来,放到他的手中。
卓俊被她照顾了两天,倒是被照顾出了小孩子脾气,见她责骂自己,也不生气,反倒笑呵呵说道:“我这不是记挂着国家大事嘛,刚新闻里头说了,要在城北画出一块地搞经济开发试点区,我想认真听来着。”
她不懂什么经济开发试点区,只知道眼前的人自打稍微好了一些,手机几乎不离手,一刻不停地处理工作,搞得病房跟办公室似的,就差搞台电脑了。
她说:“你把伤养好了,就不会有人管你要怎样了。”
他放下手机,装作很生气的模样:“你想过河拆桥?我这背的伤可是一辈子的事情,要是我以后的女朋友嫌弃我这伤疤,指不定我只能打一辈子的光棍了,我可是为了你奉献了一生啊。”
她急得脸红:“我不是不想负责任的意思。”
他眼底有一丝戏谑:“那是什么意思?”
她干脆把手的刀一方,赌气反问他:“那你要我怎样?”
他见她顺着他的意思接下话来,心里头乐开了花,只说:“我总不能要求你以身相许吧。”
她脸的红晕有扩大了一些,颜色更深,像是抹了最红的胭脂,她低下头,羞得没说一句话。
他见她害羞了,心中更是高兴,只觉她这幅模样十分可爱,于是更想逗她,谁知他双唇刚张,门口便传来一阵敲门声。
他只得轻咳一声,正色说:“进来。”
章橙也抬头,只见一名年纪大约五十来岁的男人从外头走了进来,西装革履、身形高大、面白有须,眉宇之间和卓俊颇为相似,尤其是那头又黑又浓密头发,她想卓俊倒是尽捡着他爸的优点长了。
章橙看了一眼卓俊,见他脸色沉了下来,她心里头大概有个五分明白。这两天他们俩之间形成了一种无形的默契,他说正事的时候,她一律走开。这次她仍旧要走,他却伸手将她的手牵住。
卓丰眉头微皱,有些不悦。
卓俊只管看着她说:“留下来,没什么是你不可以听的。”
她额头的筋一抽,说句实话,她宁可不听他们这场对话。
章橙将床边的座椅腾给了卓丰,自己则捡了个背对着卓丰的角落里的沙发位置坐着,尽可能地淡出这两父子的视线范围。
卓丰一开口的语气听起来淡淡的,但里头的不满也不容人忽略。
“你倒是厉害,前脚把方平昌送进监狱,后脚又英雄救美,把自己给弄伤了,都是为了这个女孩儿?”
卓丰头一转,直勾勾地看向章橙,章橙心中一空,面却仍旧波澜不惊,装作不知道他正在说自己的样子,但另一面又觉得好像他也没说错,反正这两件事儿都跟她紧密相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