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时分。
隆山北边小镇的客栈。
本来日落时分就已和小伙伴们吃饱的杨轩,但因周明洋、赵卓和任正的快马到来,不得不又让小二了桌热腾腾的菜。
因三人快马加鞭,较快抵达。
杨清带着军队慢走,故此还在后头赶路。
“阁老,事情就是如此。”杨轩为周明洋倒了杯酒,也将今日在隆山沟遭遇的事说与他听。
周明洋拿着图纸细细观摩,这是杨轩照着原件画出来的副本。
“你认为这图纸所画代表着什么?”他看着图纸问道。
闻言,杨轩摇摇头道:“不清楚。像城池布局图,但又无明确建筑标志;像地道,但哪有这么复杂的地道;像军工建筑图,但也没任务参考点。”
赵卓和任正缓缓点头,这图纸的内容他们刚才也看过,同样不明白那些线条加小框框代表着什么。
周明洋将图纸归还杨轩,拿起酒杯喝了口酒道:“此人还在昏迷?”
杨轩微微点头:“郎中说了,虽无生命危险,但意识陷入沉睡,身体在自我修复,但何时醒来只能看天了。”
周明洋沉思几许道:“照如此情况,那我们就无法从这位来自州城天工院的官员口中得知线索了。”
“然此官员来自州城,那么或许如你所言,此事跟幕后势力有关。”
“照此推测,此官员藏着的这份图纸定然很重要。”
“若是要了解这份图纸具体代表着什么,也只能去州城见机行事来调查一番了。”
杨轩点头:“我正是这般想的。”
“可是……”周明洋看向杨轩,平静道,“州城很可能就是幕后势力所在,地,且背后定有州官撑腰,你若入州城,无异于羊入虎口。”
“所以,你若真要展开调查,必须隐藏好你的身份,不管是杨大人也好,还是玄衣卫也好,在人家的地盘,他们要算计你,非常简单。”
“这……”赵卓一愣,“阁老,这大炎天下,还有人敢对玄衣卫不利?”
周明洋面色一顿,似笑非笑道:“引水沉船,还是沉的饷银船,这和造反何异?那造反都敢,还怕什么玄衣卫?”
“要知道,八十三年前,他们也算是有造反的前科的。”
“因当时朝廷稳固,为了安稳天下,当时的圣才没对他们行株连九族之刑罚。”
话落,赵卓和任正面色郑重起来。
阁老说得对,造反可是相当于反圣,连圣都敢反,何况杨师这个玄衣卫?
“这么说,杨师入州城,定是危机重重!”任正沉声道。
杨轩摇头一笑:“没那么严重。”
赵卓和任正面色怔了怔,看向杨师。
杨轩笑道:“只要我不暴露身份,那么一切好说。”
“可、万一……”赵卓欲言又止。
杨轩保持笑容道:“万一暴露了,我会立马退出州城,不然我就会处于他们的监视当中,也会时刻遭受他们的算计。”
“再则,若我身份暴露,我光明正大的出城,没人敢阻拦我。”
闻言,赵卓和任正松了口气。
下一刻,赵卓便是纠结道:“可杨师您是入城查案的,若不暴露身份,您的调查会处处受阻。”
“这可是州城,衙役、武官、捕快和巡捕数量可不是县城能比拟的。”
“若是您做了什么出格的事被误会抓了起来,您又不能暴露身份的话,那该如何是好?”
“不是还有你们吗?”周明洋突然插嘴,他的脸洋溢着和煦的笑容。
赵卓和任正一懵,看了眼周明洋,又看了看杨师。
他们发现,杨师的脸同样散发着笑意。
任正伸手指了指自己,不可置信道:“我们?杨师,这么大的事交给我们去调查?这……”
“要相信自己。”杨轩笑呵呵道。
“嗯,自信很重要。”周明洋附和着笑道。
阁老和杨师的一唱一和,让赵卓和任正突然感到一股巨大的压力。
两人努了努嘴,相视无言。
跟了杨师这么久,杨师从最开始的独揽全局到如今渐渐的将一部分重要的事交给他们去做。
这是一个很好的开始,他们也在努力的学习来尽快跟杨师的断案思路。
他们自然也想凭一己之力破一大案。
可是,自己的能力自己清楚,要是说办一些小案子,他们手到擒来。
但若是一些存在老谋深算的幕后之人的案子,那他们还是欠缺了些判断案情的智慧。
这一点,他们心知肚明。
现在乍一听到杨师还有阁老将这么一个大案交给他们,他们瞬间没了自信。
因为,从密县到澜县再到宛林县,这一路走来,幕后势力无不是老奸巨猾的。
若是没杨师主持大局,光靠他们两个人,估计早就被人给玩死了。
现在好不容易经过数月的调查,终于看到了一丝可能有关真正幕后势力的线索。
起先他们很兴奋,因为这有可能是真正的惊天大案,他们能参与其中,荣幸而光荣,激动而满腔热血。
可这个大案要交给他们去调查?
激动没了,热血没了,随之而来的是茫然、紧张和无措。
“行了,有我在呢,瞧你们那怂样,出去别说是我的学生。”杨轩故作无语。
两人的心情,换位思考下,他自然能懂。
或许是心态的原因吧,他从始至终都知道这是个游戏世界,再加一世的经验,所以他没怕过。
但如果他是这世界的土著,或许心态也会跟赵卓和任正一样,每次办案都会变得紧张。
“杨师……”赵卓有些害臊,但不知该说什么,任正跟他一样的表情。
周明洋坐在一旁吃着肉喝着酒,笑呵呵的看戏。
杨轩摆手笑道:“以前我办案的时候,我可暴露过身份?”
闻言,赵卓和任正相视一眼,冲着杨轩摇了摇头。
“这不就对了?”杨轩笑了笑,“因为你们是巡捕,办事方便,所以我常常隐于幕后,除了大事,基本都是你们两个出面去办。”
“这一次,除非结案,不然我不会现身。”
“和以往一样,有什么情况传音给我,我自然会告诉你们该怎么做。”
“只是这次跟以往不同的是,以前都是在县城办案,几乎没人掣肘你们行事,可这次是在州城,能管住你们的官员多得是。”
“所以,如何将你们手中的办案权利最大化,从而尽可能的去调查到更多线索,才是你们需要考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