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扒死人皮该如何判,大炎律法是否写明,我不知,或许县令也不知。”
“如果你们的行为能得到逝者家属的谅解,或许如你所言,赔偿些金银即可。”
“如果得不到谅解,直接被斩也有可能。”
“以,只是基于目前事件而言。”
杨轩顿了顿,低头看着管家,继续道:“现在,你要告诉我,那本《机关人偶》是谁给你的,梅新肉坊的点子是谁给你出的,仓库管事、南城门外村里的人又是谁?你们背后的人的目的又是什么?”
管家面色一怔:“大人,您、您知道背后有人?”
杨轩淡然道:“回答我的问题。”
闻言,管家回忆片刻,语气中有些悲意:“我家主子自从被老老爷多次拒绝,确实陷入了执念。”
“他渴望正常人的生活,但他又不敢出门,外人多年来的嘲讽和嘲笑,让他对外界感到深深的恐惧。”
“于是,我每隔一段时间便打听些有趣的事,去一些常人经常去的地方,将这些事和一些场景描述给主人听。”
“主人聪慧,动手能力极强,用些破烂东西在屋子里便能将一些场景完美还原。”
“我记得,当茶楼场景被还原出来的那一天,主人第一次笑。”
“见到这一幕,我当时心里开心极了,便给一些趣事和场景尽可能详细地给主人讲述。”
“但是,好景不长,场景再完美,少了人,仍显得空白。”
“主人体验了一段时间,很快便又陷入忧郁。”
“直到两年前的一个夜晚,突然有个蒙面人闯入家中。”
“他看了屋子里的场景一眼,且好似非常了解主人一般,一语便点破其中缺失。”
“蒙面人?”杨轩皱眉,“你不知道他的模样?”
“不知。”管家摇头。
“继续。”杨轩说道。
管家点头:“这蒙面人丢给主人一本《机关人偶》书,还说告诉我们一个赚钱建造更多场景的方法。”
“主人虽不言语,但其眼中明显意动。”
“我知道,主人对赚钱没兴趣,而是对建造更多场景和机关人偶感兴趣。”
“见此,我问那蒙面人,为何要帮我们。”
“蒙面人没说原因,只说有一事让我们帮忙。”
管家咽了咽口水:“人皮,他需要人皮!”
“当时,我被吓住了,就连主人也是惊了惊。”
“但那蒙面人告诉主人,在机关人偶贴人皮,这人偶就会像一个真正的人一样。”
“他还说,不是让我们去杀人,只要剥些死人的皮就好。”
“我当时更害怕了,这事完全就不是人干的。”
“但陷入执念的主人,常年没开口的他,竟然答应了。”
“或许对于主人而言,只要让他体验到正常人的生活,他什么都愿意干。”
“你是明白人,你当时为什么不阻止?”杨轩冷声道。
管家却是对着韩生所在的屋子磕了个头:“当年我流浪莽水县,年仅7岁的主人随家人出城闲游,我在半坡之气若游丝,即将饿死,路过之人嫌弃连连,避瘟神一般远离。”
“只有主人!”
“他一个7岁的孩子来到我面前,给我一碗水和一个包子。”
“就凭如此,我这条贱命就是他给的!”
“我暗暗发誓!这辈子定要为他做牛做马!以报活命之恩!”
管家缓缓抬起脑袋,目光坚定:“只要主人开心,不管他做什么,我定是追随到底,为他分忧。”
话落,赵卓和任正面露怔色,内心感慨不已。
一个心生执念的人,所作所为不能以常理度之,因此韩生去剥皮来满足自己内心的渴望,他们多少还能理解。
但管家明明是个正常人,却是这件事的帮凶,他们起先不解,直到听他方才所言,他们才懂了。
说得好听点,这管家绝对的忠诚。
说得不好听,这也叫愚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