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准备了十五天,金华出嫁到钱家,又过了十五天,钱家主被下毒死亡,钱财归金华,等同于归了金家。”
“第三,钱家主被流言说是得了天疮而死,人人不敢靠近孙家,只有金家敢,还停留了两日,应该是为钱家主守灵,然后抬棺下葬,人人称赞金家善良。”
“第四,钱家主下葬的第二日,金家突然行搬家之举,拖家带口离去,说是女儿名声已毁,宜远走他乡再嫁,村民也不觉奇怪,因为任谁嫁了个得了天疮而死的丈夫,生怕家里遭灾,搬走也正常,虽然是迷信,但百姓就信这一套。”
“第五,金家搬家,拖家带口,速度极慢,日暮而出,深夜才路过东边靖水,突然遭到截杀,幕后之人架着马车而走,将金、钱两家钱财侵吞而去。”
“抛去崔元被袭的环节。”
“这五点是我结合事实、证据、推论做出的最终推测,你们认可否?”
话落。
两人陷入思索。
半晌,赵卓点头道:“抛去崔元被袭的环节,只有一个漏洞,那就是金家明知有危险为何也要在深夜赶路?”
说完,赵卓眸光一亮:“杨师,我有一个推论。”
杨轩微笑道:“我也有。”
赵卓面带笑意:“杨师,你我只说两个字可否?”
杨轩微微额首,赵卓注意着他的嘴型,任正双手环胸在一旁看戏。
一息时间过后。
两人异口同声道:“勾连!”
赵卓面露喜色,想不到自己跟杨师想到一块去了,有点兴奋地说:“幕后之人跟金家勾连,谋夺钱家钱财,约定于河边分赃,哪知幕后之人暴起杀人,将金、钱两家钱财独吞而去。”
“这就能解释,为何金家不带镖师,硬是要深夜赶路的原因了。”
“杨师,和您的猜测是否一样?”
“差之不多。”杨轩笑了笑。
赵卓微微一愣。
差之不多?
那说明还是有点差距喽。
赵卓摇摇头,能跟杨师的节奏就已经不错了,次九婴案他可是啥都搞不明白,满脑子浆糊。
杨轩笑道:“如若推论正确,那么这幕后之人为了大笔钱财在一月半前就设下了连环计,先指使金家杀钱家,再诱使金家搬走而屠之,从而独吞钱财。”
“那这幕后凶手到底是谁呢,我们又该怎么查?”任正疑惑。
杨轩和赵卓相视一笑,道:“谁能第一时间知道金家和钱家救济金的数额,谁的嫌疑最大。”
“基于以推论,整个连环计应该是在发放救济金之前就定下了。”
“不然,金家的行为说不通,有矛盾。”
闻言,任正陷入思索,嘴里嘀咕:“农房管钱粮,用于一县的钱粮调度和赈灾济民。户房管人口,用于登记百姓信息和安排百姓居住场所。”
“洪涝发生在靖南村,那么第一时间要由靖安县县户房拿出户籍册,配合县农房发放一家一户的救济金。”
“所以,县农房有主动权,如若县令不干涉,县农房的县农长在赈灾之事有绝对掌控权。”
“发放多少钱粮都是他说了算,县令只需审批文书就行。”
“那么,有最大嫌疑的幕后之人就是……”
任正和赵卓同时说道:“县农长!”
杨轩起身,面带笑意:“任正。”
“在!”
“去靖南村原金家住址附近打听打听,洪涝之后,赈灾之前,这段时日里,县农长是否进过金家的门。”
“为什么要打听这?”
“金家全是普通人,无法传音,如果县农长要勾连村正,必定要门拜访。”
“明白!”任正懂了。
杨轩又道:“赵卓。”
“在!”
“想办法拿到赈灾名册,看看金家和钱家到底得到了多少救济金,以致于幕后之人眼红,敢在县城管控范围内行灭口吞财之事。”
“杨师。”赵卓抱拳,“万一惊动了县农长呢?”
“那就看你本事了。”
“我尽力,可是,万一被发现……”
“一切有我。”
“有杨师这句话,那我就不担心了。”赵卓笑道。
旋即,赵卓和任正分开行动。
这一次,他们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通过杨师的分析,若是这案件涉及到赈灾或涉及到官员,那指不定又是一起大案。